厉烽心神一紧,屏住呼吸,他知道,关乎母亲下落的谜底,即将揭晓。
守墓人的声音继续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你的母亲,上一代帝族最具天赋的后裔——青璃仙尊。当年,为引开狩盟如影随形的追兵,保护尚在襁褓中的你,以及你体内那关乎帝族复兴希望的‘源初之种’,她……孤身一人,毅然闯入了狩盟核心禁地,也是诸天万界最为臭名昭着的绝地之一——‘葬帝坑’。”
“葬帝坑……”守墓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连它那冰冷的声音,都因为这个名词而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涟漪,“那里……是狩盟处理我帝族强者尸骸、抽取血脉本源、并进行各种惨无人道、亵渎亡魂的禁忌实验的最终之地。是帝族荣耀被践踏,尸骨被利用的深渊。她至今……仍被困于其中某处,具体境况不明,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魂灯……未灭。”
**葬帝坑!**
三个字,如同三柄蕴含着极致寒意与诅咒的绝世凶刃,带着撕裂灵魂的力量,狠狠刺入了厉烽的心脏!虽然他早已在心中做了最坏的预想,知道母亲处境必然极其艰难,但当这残酷的真相,尤其是“处理尸骸”、“抽取血脉”、“禁忌实验”这些血淋淋的字眼,如此清晰、如此直白地呈现在面前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滔天杀意、锥心之痛与暴怒的狂潮,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
“轰——!”
他体内的帝血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自主沸腾起来,青金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从体表迸发,强大的气息如同风暴般以他为中心向外席卷,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发丝狂舞。双目瞬间变得一片赤红,眼球上布满了血丝,那其中蕴含的愤怒与痛苦,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火焰喷涌而出!他死死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下,在脚下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母亲温柔的笑靥,那记忆中唯一的温暖来源,与“葬帝坑”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无法想象的恐怖景象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他全身肌肉紧绷,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爆鸣,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失控,不顾一切地杀向那遥不可知的仇敌之地。
但他知道,不能!绝对不能!
守墓人之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非你现阶段所能触及”、“告知你此事,是让你知悉目标,而非让你即刻送死”。母亲的牺牲,帝族的希望,无数先辈的托付……他不能就此毫无价值地葬送!
“给我……冷静下来!”厉烽在心中对着自己发出咆哮。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和口腔中弥漫开的浓郁血腥味,如同冰水浇头,让他近乎燃烧的理智强行回归。他疯狂运转混沌道胎,青莲虚影摇曳,洒下清辉,努力抚平沸腾的气血与狂躁的杀意。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着风箱。过了好几息,那外放的狂暴气息才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强行收敛回体内,体表的青金光芒也逐渐隐去。只是那双赤红的眼眸,依旧残留着未曾散去的暴戾与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抬起头,看向守墓人,声音因极致的情感压抑而变得异常沙哑、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葬帝坑……在何处?我……该如何去?”
“葬帝坑,位于狩盟总舵最深处,由多位修为通天的盟老及层层叠加、足以弑神戮仙的太古禁制共同看守。其具体空间坐标,以及从外部安全潜入的方法,绝非现阶段的你所能窥探与企及。”守墓人冷漠地打断了他的急切,话语如同冰锥,粉碎了他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告知你此事,是让你明确前行的终极目标,磨砺你的意志,而非让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即刻前去送死。你的命,现在不属于你一个人,它承载着帝族的未来。”
守墓人那由不知名金属构成的手臂,缓缓从宽大的斗篷袖中抬起,动作僵硬而缓慢,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一件物品,随之从袖中滑落,轻若无物地漂浮起来,悬停在厉烽面前。
那是一件薄如蝉翼、近乎完全透明、没有任何五官轮廓的奇异面具。它似乎是由某种极其特殊的生物皮膜鞣制而成,触手冰凉细腻,仿佛第二层皮肤。面具表面,有微弱如水银般的光泽缓缓流淌,它能根据佩戴者的脸型,自动调整贴合,达到最完美的隐匿效果。
“此物,名为‘无面者的伪饰’。”守墓人介绍道,声音依旧冰冷,但提及此物时,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乃上古时期,一位陨落的、精通虚空暗杀之道的帝族大师遗留之物。佩戴它,可消耗自身灵力,完美模拟任何你曾近距离接触过、且修为不高于你两个大境界者的气息、灵力波动与容貌细节。同时,它能极大程度地屏蔽、甚至扭曲你眉心的叛道痕所散发出的独特波动,使其难以被常规探测手段察觉。持续伪装的时间,视你自身的修为与灵力储备而定,但足以让你在大多数情况下,隐匿行踪,方便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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