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鸦公…救命之恩…”
“省点力气吧。”鸦公摆摆手,走到石槽边,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任天齐残破的躯体,尤其是那些依旧盘踞不散的暗绿色污秽能量,眉头紧紧皱起。
“那‘烂疮心’最后爆开的脓血里,掺了点儿不干净的东西…”他伸出干枯的手指,虚点着那些暗绿色的能量,“像是…某种古老的怨毒,粘牙得很,老子这‘血痂膏’也只能暂时压住,磨掉它得费不少功夫。”
古老的怨毒?任天齐心中一动,想起那肉瘤最后爆开时,那股引动沼泽震动、带来恐怖吸力的诡异嗡鸣。
“那…到底是什么?”他传递出疑问的意念。
鸦公沉默了一下,走到火塘边添了几块特殊的、散发着清香的木柴,让火焰燃烧得更旺些。
“这片沼泽…是活的,树崽子。”鸦公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古老的沉重,“它记得很多东西…记得远古的战场,记得陨落的祖灵,记得流淌的神血…也记得…那些被埋葬、被遗忘的憎恨与不甘。”
“时间太久了…有些东西烂透了,就会生出这种‘脓疮’。大部分只是纯粹的污秽,清理掉就好。但偶尔…会有些特别顽固的,沾上了古老岁月里留下的恶念残渣…”他指了指任天齐体内的暗绿色能量,“就是这种东西。难缠,而且…通常意味着麻烦。”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任天齐:“你最后那下子…捣得够狠。那烂疮心是彻底毁了。不过…”
鸦公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你身上,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什么玩意儿?老子好像感觉到…一点点让那些老怨渣都吓得哆嗦的东西…”
任天齐意识一凛。鸦公指的是…苏璃霜光茧那时无意识散发出的那一丝气息?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也无法详细解释,只能传递出模糊的不解意念。
鸦公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残破的躯体里看出花来,最终哼了一声,没再追问。
“罢了。不管是什么,能吓住那些鬼东西就是好事。”他重新坐回火塘边,疲惫地闭上眼,“你这伤,死是死不了啦。但想恢复过来…哼,够呛。血泥炭也没多少存货了,得省着点用。”
“老子会每天给你敲一阵鼓,帮你稳住神魂,驱散点怨毒。剩下的…就看你这树崽子自己的造化了。”
帐篷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火塘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以及石槽中药液沸腾的咕嘟声。
任天齐浸泡在温热而刺痛的药液中,感受着那沉稳的祖灵鼓声余韵仍在体内微微回荡,一点点对抗着那如附骨之疽的古老怨毒。
虽然重伤濒死,前路艰难,但一种奇异的感觉却在他意识深处慢慢滋生。
这一次绝境爆发,最后时刻引动的那一丝大地脉搏,以及与那污秽核心同归于尽时…他对自身那点全新本源力量的感悟,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毁灭的尽头,仿佛孕育着新生的契机。
只是这契机,需要他用巨大的代价和漫长的时间去慢慢捕捉。
他的意识不由自主地“看”向火塘边那块刻画着符文石板上的白金色光茧。
它依旧安静地沉睡着,仿佛外界的一切惊涛骇浪都与它无关。
但任天齐知道,他必须尽快好起来。
这片沼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与古老的秘密,而他要守护的,还远远没有脱离险境。
艰难的恢复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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