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凹陷内,空气仿佛凝固。苏璃霜看着任天齐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决绝,又看向他背后那柄沉寂却透着神秘气息的鸿蒙斧,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你确定?”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逆轨碎片的力量何等诡异霸道,连净琉璃居的佛光都只能暂时压制,这尚未完全成型的鸿蒙斧,当真能承受?万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任天齐苦笑一声,感受着经脉中那如同毒蛇般游走、不断侵蚀生机的悖逆力量,涩声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坐以待毙,不如搏一线生机。”
他反手握住鸿蒙斧的斧柄,那粗糙冰冷的触感传来,竟让他心中莫名一定。斧头深处,阮清歌的残魂也传来一道鼓励与信任的微弱波动。
“为我护法。”任天齐不再犹豫,对苏璃霜交代一句,便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体内。
他首先引导着青铜灯盏那温和坚韧的力量,如同编织一张细密的网,牢牢护住自己的识海核心与主要经脉,确保即便过程失控,也能保住最后的意识不灭。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混沌星焰,如同探路的先锋,缓缓靠近那蛰伏在经脉深处的逆轨碎片。
似乎是感应到了宿主的主动接触,那暗红色的碎片猛地一颤,爆发出更加狂暴的悖逆波动,试图同化、吞噬这缕星焰!
就是现在!
任天齐心念一动,将那缕被碎片纠缠住的星焰,连同其包裹的逆轨力量,猛地导向紧握斧柄的右手!
同时,他以自身意志,疯狂地向鸿蒙斧传递着一个念头——
“吞噬它!”
嗡——!
鸿蒙斧那粗糙的斧身,骤然亮起一道道扭曲的、如同混沌初开般的灰白色纹路!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原始的饥饿与渴望之意,如同沉眠的凶兽被美味唤醒,轰然爆发!
斧柄处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那缕被引导而来的、混合着混沌星焰与逆轨碎片力量的流光,如同溪流归海,瞬间被吸入斧中!
“呃啊——!”
任天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那感觉,就像有一根烧红的烙铁,沿着他的经脉被强行抽离!不仅仅是逆轨碎片的力量,连他自身的那缕本源星焰,也被一并吞噬!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鸿蒙斧仿佛尝到了甜头,那股吸力并未停止,反而顺着那缕力量的联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接锁定了他体内那枚完整的逆轨碎片!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模糊不清的咆哮,在任天齐的识海中炸响!那是逆轨碎片感受到致命威胁后,本能的反抗!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悖逆之力如同海啸般在他体内爆发,疯狂冲击着青铜灯盏布下的防护!
任天齐浑身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暗红与灰白交织的诡异纹路,七窍中再次渗出鲜血,整个人如同在承受千刀万剐之刑!
“任天齐!”苏璃霜看得心惊肉跳,却不敢贸然插手,只能全力维持着外围的冰晶阵法,防止气息外泄,玉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任天齐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悖逆的混乱彻底淹没,防护即将崩溃的刹那——
鸿蒙斧猛地一震!
斧身那些混沌纹路光芒大盛,仿佛化作了无数张贪婪的巨口!一股更加霸道、更加不容置疑的吸扯之力,如同无形的锁链,悍然缠绕住那枚疯狂挣扎的逆轨碎片!
嗤啦啦——!
令人牙酸的能量撕裂声在任天齐体内响起!那枚扎根在他本源深处、连佛光都难以撼动的逆轨碎片,竟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从经脉与神魂的连接处,一点点地剥离、拖拽出来!
痛苦达到了顶点!任天齐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全靠青铜灯盏护住的那一点灵台清明,以及一股不甘就此消亡的顽强意志在死死支撑。
碎片挣扎着,咆哮着,释放出最后的力量,试图污染、崩坏一切。
但鸿蒙斧毫不在意。那混沌纹路如同磨盘,将被吞噬而来的悖逆力量连同碎片本身,一并卷入斧身深处那片未知的混沌乾坤之中!
吞噬,碾磨,分解,吸收……
任天齐能模糊地感觉到,那让他痛不欲生的悖逆之源,正在被斧头以一种最原始、最蛮横的方式,强行化为最本初的混沌能量,成为其成长的养料!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后一丝逆轨碎片的气息被彻底吞噬、湮灭,那股恐怖的吸力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
鸿蒙斧表面的混沌纹路缓缓黯淡下去,恢复了那副粗糙古朴的模样,只是斧刃边缘,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不可查的、内敛的暗红流光。
任天齐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直如同附骨之疽、折磨了他许久的撕裂痛楚和悖逆躁动,消失了!
经脉虽然依旧千疮百孔,虚弱不堪,却不再有那股外来的力量在内部肆虐、侵蚀!混沌星焰虽然损耗巨大,却变得前所未有的“纯净”与“听话”,缓缓流淌着,开始自发地修复着受损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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