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下硝烟散尽,留下的是一片狼藉与劫后余生的沉寂。城墙斑驳,血迹未干,但城头那面略显破旧却依旧挺立的“刘”字旗和新兴的“安阳义从”旗,却在昭示着这座小城顽强的生命力。
城内虽依旧物资匮乏,但气氛已与数日前截然不同。恐慌被一种疲惫却坚定的自豪感所取代。兵士民夫行走间,腰杆挺直了许多,谈及不久前的守城战与那场惊心动魄的夜袭,无不眉飞色舞,尤其对刘公子、林先生和周都尉的推崇,更是溢于言表。
清理战场、抚恤伤亡、修缮城防……一系列善后事宜在刘擎和林凡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凡利用现代管理知识,建立了简单的伤亡登记和抚恤制度,确保战死者家眷能得到基本保障,此举更是深得军心民心。
然而,刘擎与林凡却并未有丝毫放松。他们深知,安阳虽暂保无虞,但毕竟只是一县之地,身处乱世漩涡,强敌环伺。朝廷的态度、郡府的反应,将直接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
“先生,如今虽胜,然我等毕竟名位不彰,仅据一县,恐非长久之计。”城楼之上,刘擎望着正在清理的战场,不无担忧地对林凡说道。
林凡点头:“公子所虑极是。安阳大捷,乃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次机遇。捷报想必已传至郡府,接下来,便是看太守如何决断,以及……朝廷是否需要这颗‘棋子’了。”
正说话间,一骑快马自北门飞驰而入,马上骑士高举一枚插着羽毛的令箭,高声喊道:“急报!郡府使者到!太守钧令至!”
来了!
刘擎与林凡对视一眼,整理衣冠,快步下城迎接。
来的并非大军,而是一位身着郡丞官服、文士模样的中年官员,带着一小队护卫。态度虽不算倨傲,却也带着几分上官使者特有的审视。
宣旨之地设在县衙大堂。县令、县丞等县内官员皆忐忑不安地分立两侧,刘擎、林凡位于稍前位置。
那郡丞展开一卷帛书,朗声宣读。开头自然是褒奖安阳军民奋勇杀敌,保全城池之类冠冕堂皇的话。众人屏息静气,等待着最关键的部分。刘擎与林凡对视一眼,整理衣冠,快步下城迎接。
“……兹有汉室宗亲刘擎,忠勇体国,临危不惧,亲冒矢石,率众破贼,力保安阳,功勋卓着……特表奏朝廷,擢升为别部司马,实领安阳县尉,兼督安阳、林县、曲河三县防务事宜,望尔勤勉王事,再建功业……”
别部司马!实领县尉!兼督三县防务!
虽然别部司马并非很高的军职, 经常是临时设置,但对于白手起家的刘擎而言,这已是质的飞跃!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汉朝的军官序列,有了官方认可的身份和一块小小的地盘(三县防务)!
大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羡慕的低语。县令等人神色复杂,既有庆幸(城保住了),也有失落(权力被分)。
郡丞顿了顿,目光扫向林凡:“参军林凡,献策破敌,调度有方,智勇兼备……特擢为参军校尉,辅佐刘司马,参赞军机。”
参军校尉!虽是属官,却也是正经的军职,有了品阶!
“军侯周卓,勇冠三军,斩将夺旗,破敌先登……特擢为军侯(虽职衔未变,但已是正式任命),赏钱百贯,绢十匹。”
周卓茫然地眨眨眼,似乎对官衔没什么概念,但对“赏钱”和“绢”听懂了,咧开大嘴傻笑起来。
宣读完毕,郡丞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对刘擎道:“刘司马,太守大人对尔等甚是赏识。如今郡内匪患未平,正值用人之际,望尔等不负厚望,整军经武,肃清辖境,为朝廷分忧。”
刘擎强压心中激动,躬身行礼:“擎,必竭尽全力,以报太守知遇之恩,朝廷擢拔之义!”
仪式过后,郡丞被请入后堂用茶。他语气缓和了许多,对刘擎和林凡道:“伯安,林校尉,实不相瞒,此番擢升,太守大人亦是顶住了不少压力。郡中非议者众,皆言你等出身不明,骤登高位,恐非幸事。然太守力排众议,言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你等切莫辜负太守期望。”
这话既是提醒,也是施恩。
刘擎连忙表态。林凡则心中雪亮,这既是机遇,也将他们推到了郡内政治斗争的风口浪尖。
消息迅速传开,安阳全城再次沸腾!刘擎等人得授军职,意味着他们彻底摆脱了“义军”、“客军”的尴尬身份,成了名正言顺的官方力量,前途一片光明!
接下来的几日,安阳城内一片忙碌景象。
刘擎以别部司马身份开府,虽简陋,却也有了架子。林凡的参军校尉府则成了实际的军事指挥和参谋中心。
他们以“安阳义从”为核心,整合原安阳县兵,又从流民和降卒中挑选精壮,开始组建一支规模更大、编制更正规的军队,号曰“擎字营”,下设数部。
林凡借鉴现代军制,结合汉代实际情况,初步建立了更加清晰的指挥体系、后勤保障和训练大纲。周卓依旧统领最精锐的先锋部,每日操练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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