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兄,安众守将是谁?能力如何?城内情况现在怎样?”林凡突然问道。
徐庶略一思索,立刻回答:“守将是高顺将军麾下军侯,名叫赵诚,性格沉稳,颇通守御之法。安众城小,压力相对新野为轻,据半个时辰前收到的零星消息,赵诚部仍在坚守,但同样面临箭矢匮乏的问题。”
“好!”林凡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传令给安众赵诚:令其不再死守孤城!今夜子时,趁袁军围攻新野、对安众注意力降低之机,放弃安众!”
“放弃安众?!”刘擎和石韬都吃了一惊。
“不仅是放弃安众,”林凡语速加快,“令赵诚在撤离前,将城内无法带走的剩余守城物资,主要是箭矢、火油,集中起来!然后…他不是撤退,而是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众人更疑惑了,区区几百疲兵,如何主动出击?
“目标不是击败敌军,而是骚扰和焚烧!”林凡的手指在地图上安众与新野之间的一片区域划过,“袁军数万人的大营,后勤辎重必然堆积如山,尤其是攻城器械和粮草!赵诚部人数少,目标小,趁夜绕行,寻找其囤积之地,以火油火箭袭之!不求杀敌多少,但求一把火烧掉他们的云梯、冲车、粮草!即便不能全焚,也能造成巨大混乱,延缓其攻城节奏!此举,比那几百人困守孤城、消耗本就不多的守城物资,价值大得多!”
“妙啊!”徐庶第一个反应过来,击节赞叹,“此乃‘攻其必救,以攻代守’!烧其器械粮草,无异断其爪牙!张勋攻势必受挫!不仅能减轻新野正面压力,更能为我军争取宝贵时间!甚至可能迫使张勋分兵保护后勤,间接削弱其攻城力量!”
刘擎和石韬也恍然大悟,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林凡此计,是在极度劣势下,将每一分兵力、每一份资源的效用发挥到极致的毒辣算计!
“可是…”石韬仍有顾虑,“安众守军本就疲惫,人数又少,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恐怕…”
“执行此令者,九死一生。”林凡语气沉重,但异常坚定,“但这是目前能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的唯一方法。赵诚是聪明人,他会明白该怎么做。传令时,告诉他,若功成,他部所有士卒,皆记首功,抚恤加倍!若…不幸,我林凡在此立誓,必厚待其家小!”
残酷,却必要。乱世之中,有时不得不做出如此冷酷的抉择。
命令被迅速写成密令,由一名身手矫健的“暗羽”成员携带,再次冒险潜往北方。
“那新野这边…”刘擎的心依旧揪紧,安众的奇袭即便成功,也只是缓解,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战局。
“新野是主战场,不能指望奇袭取胜。”林凡目光再次投向地图,手指敲了敲宛城,“我们的主力不能动,但资源必须倾尽全力向前线输送!襄阳那边指望不上,我们就靠自己!”
他看向石韬,语速飞快:“石先生,立刻动员全城!发布征募令:家中有余铁、有余粮、有储油者,皆可捐出,郡府按市价…不,按溢价两成收购!鼓励工匠携工具入作坊,日夜赶工,工钱翻倍!组织民夫,开辟新的、隐蔽的运输小道,绕过博望坡那个驿站,直接向前线运送物资!哪怕每次只能运过去一车箭矢,一桶火油,也能多杀几个敌人,多撑一刻!”
这是要榨干南郡最后一丝潜力,进行一场全民总动员!
石韬感到肩膀上的担子重如山岳,但他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我这就去办!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支撑前线!”
“元直兄,”林凡又看向徐庶,“‘暗羽’的工作要调整。重点监控两个方向:一是博望坡驿站,给我盯死蔡瑁的人,搜集他们拖延军资的证据,必要时…或许可以制造些‘意外’;二是南阳方向,我要知道袁术本土的最新动向,尤其是是否有新的部队调动,或者…是否有其他势力(比如曹操、吕布)开始行动的迹象!”
“明白!”徐庶眼中寒光一闪,领命而去。
整个宛城,仿佛一架被强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发出了超负荷运转的呻吟。大街小巷贴满了征募告示,官吏和差役奔走呼号。百姓们虽然恐慌,但在郡府的大力动员和优厚条件下,还是纷纷将家中储存的铁器、粮草、甚至门板(可用于制作盾牌或加固工事)捐献出来。工匠作坊里炉火日夜不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一队队民夫在士兵的保护下,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沿着新开辟的、蜿蜒难行的小道,冒着被袁军游骑发现的风险,艰难地向北行进,将宝贵的物资送往血火交织的前线。
每一个宛城人都知道,前线在流血,新野在告急。他们的每一份付出,都可能关系到亲人的生死,关系到家园的存亡。
与此同时,安众方向。
军侯赵诚接到了那道冰冷而残酷的密令。他沉默地看了许久,然后缓缓抬起头,对身边同样疲惫不堪的部下们露出了一个惨淡却决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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