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凡亲自示范新的叠打锻造法和淬火技巧,打造出的箭簇寒光闪闪,刃口锋利,韧性十足。他带来的模具,更是能快速、批量地生产出规格完全统一的箭簇、弩机零件,大大提升了效率和质量!
“天工开物…”一名老工匠看着手中那支新打造出的、远超以往水平的箭矢,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与此同时,城东旧校场已被严密戒严。石韬调来了最可靠的郡兵守卫,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校场内,油布被掀开,露出了货车上的“惊喜”。
那并非寻常军械。有结构复杂、需要多人操作的大型弩机骨架,其滑轮和绞盘系统远超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有大量密封的陶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有成捆的、经过特殊处理的坚韧竹管和皮革管;还有许多众人完全看不懂的、由金属和木材巧妙结合的奇特构件。
那位身上带着硫磺味的清瘦墨者,名叫公输焠(虚构名),正指挥弟子和调配来的民夫,小心翼翼地组装着那些大型弩机。而那位背着巨大工具箱的沉静墨者,名叫禽滑厘(借用历史名,此应为后代或同姓名者),则打开了他的工具箱,里面是琳琅满目、精巧无比的各式工具:规、矩、绳、秤、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奇特仪器。他开始在校场上勘测地形,计算距离和角度,并指导民夫挖掘特定的坑道和布置发射阵地。
“公输先生,禽滑先生,这些是…”石韬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问道。
公输焠头也不抬,专注于调试一架弩机的弓弦,淡淡答道:“守城之器,‘雷火弩’,‘地涌泉’而已。林长史既需求‘惊喜’,吾等自当尽力。”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石韬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和…期待。
新野城下,战况愈发惨烈。
得到了安众守军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短暂喘息,以及宛城通过新开辟小道艰难输送来的少量补给(包括墨家带来的第一批精良箭矢和猛火油),高顺又艰难地支撑了两天。
但张勋显然被彻底激怒了。他一面分兵扑灭了后营的火势(损失了大量粮草和攻城器械),一面从后方调来了更多的生力军和补充的器械,攻势更加疯狂。新野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多处出现坍塌迹象。守军伤亡过半,活着的也个个带伤,疲惫到了极限。
高顺本人左臂也被流矢所伤,只是简单包扎,依旧死战不退。他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将军!西面城墙又塌了一段!弟兄们快堵不住了!”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踉跄跑来报告。
高顺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嘶哑道:“让预备队顶上去!把所有火油都集中到缺口!准备…巷战!”
就在这即将城破人亡的最终时刻,宛城方向,最后一支,也是最为庞大的运输队,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突破了袁军游骑的层层拦截,将一批至关重要的物资,送到了伤痕累累的新野城中。
除了大量的箭矢、兵刃、伤药,还有十几名奉命前来的墨家子弟,以及数辆用牛车拉着的、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奇特物件。
带领这批墨家子弟的,正是欧冶凡的一名亲传弟子。他找到高顺,递上林凡的亲笔信。
信很短:“高将军,坚持最后一日!墨家兄弟携破敌利器至,依计行事,胜负在此一举!凡在宛城,静候捷音!”
高顺看完信,又看向那几名虽然年轻却眼神沉稳、正在迅速检查那几辆牛车上物事的墨家子弟,死寂的心海中,猛地掀起一丝波澜。
“需要我做什么?”高顺言简意赅。
那墨家弟子拱手,语速飞快:“请将军选派两百名臂力最强的弩手,以及一百名手脚麻利、胆大心细的士卒交予我等指挥!另,请将军务必于明日午时,组织一次强有力的反突击,将敌军尽可能吸引至城西那片开阔地带(他指向一个具体区域)!只需坚持半个时辰!”
高顺没有任何犹豫:“好!人马上给你!明日午时,本将会亲自带队反冲!”
是夜,新野城内,无人入睡。守军在加紧修补工事,准备最后的血战。而那两百名挑选出来的弩手和一百名士卒,则在墨家子弟的指导下,进行着紧急的、他们完全看不懂的训练,熟悉着几种样式奇特、带有长长引线的陶罐和一种需要多人协作操作的、类似巨大弹弓的器械(小型化、便于运输的“雷火弩”发射架)。
翌日,午时。
张勋志在必得,亲自擂鼓,发动了最大规模的总攻!黑压压的袁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新野残破的城墙!
然而,就在这时,伤痕累累的新野城门,突然洞开!
高顺一马当先,率领着城中所有还能动弹的守军,大约七八百人,发出了绝境的怒吼,竟然主动向数倍于己的敌军发起了反冲锋!
这完全出乎了张勋的意料!在他看来,守军已是瓮中之鳖,只能垂死挣扎,岂敢出城野战?
“找死!给我围上去,全歼他们!”张勋狞笑着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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