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凡手中那张描绘着地下毁灭网络的复杂图纸,似乎重逾千斤。禽滑厘的推断——这恐怖造物可能埋设于黄巾之乱前,所图极大——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却照亮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令人不安的黑暗深渊。
黄巾之乱前…那是一个朝纲尚未彻底崩坏,但暗流已然汹涌的时代。是谁?为何要在宛城之下,埋设如此规模、如此恶毒的装置?阴阳家的手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与后来的曹寅、与现在的蔡瑁蒯越,又是否有关联?
而北方的情报,郭嘉的动向,曹操的崛起,袁术的疯狂…这一切,与脚下这沉默的威胁,是否存在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
林凡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无比的网中,无数线索交织,却难以抓住那最核心的线头。对手不再仅仅是明面上的刘表、袁术,更可能包括了隐藏更深、布局更早的神秘势力。
“禽滑先生,”林凡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此物…可能安全拆除?”
禽滑厘缓缓摇头,面色无比凝重:“难,难如登天。其结构精妙且歹毒,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节点被触发已险些酿成大祸,若贸然拆除其他节点,后果不堪设想。目前只能暂时稳定已暴露的节点,并加紧探查整个网络的范围和触发机制。若要彻底解决,非一朝一夕之功,需从长计议,或许…需找到当年的设计图,或知其原理的传承之人。”
设计图?传承之人?谈何容易!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巨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患深种,这种明知危险就在脚下却无法根除的感觉,令人窒息。
刘擎和徐庶得知后,亦是骇然失色,久久无言。
“难道…我等就只能在这火药桶上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刘擎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未必。”林凡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无法立刻拆除,不代表无法应对。关键在于‘信息’!我们必须比任何人更了解这个网络,了解它的每一个节点,每一条可能的触发途径!同时,我们也要比任何人更了解我们的敌人,了解他们的动向,他们的意图!唯有掌握足够的信息,才能预判危险,才能争取主动,才能在未来找到解决之道!”
他的目光投向徐庶:“元直兄,此前你提议组建独立情报组织‘暗羽’,我以为时机已至,且刻不容缓!此事,我欲全权交由你负责,需要什么,郡府全力支持!我要的不是普通的探马斥候,我要的是一张能深入襄阳、南阳、乃至天下各处,能洞察秋毫、无声无息的情报网络!不仅要探军情,更要查秘辛,尤其是与这地下之物、与阴阳家、与所有潜在威胁相关的线索!”
情报,将成为他们在这黑暗乱世中生存和反击的最重要眼睛和耳朵!
徐庶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本就精于谋略,深知信息的重要性,林凡的委托正中下怀,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与挑战。
“庶,必竭尽全力!”徐庶肃然拱手,“然组建如此组织,非易事。需人、需钱、需渠道、需时间,更需…绝对忠诚与隐秘。”
“人,由你挑选。”林凡毫不犹豫,“可从陷阵营老兵中选其机警忠诚、背景清白者;可从墨家子弟中选其精通机关消息、善于潜伏者;甚至可从市井民间、流民之中,发掘那些有特殊才能却又不得志者!不同背景,不同用途。待遇从优,抚恤从厚,但其存在,必须绝密,单线联系,除我等核心数人,绝不可为外人所知!”
“钱,郡府再困难,也会优先保障‘暗羽’所需。”刘擎立刻表态,“本王深知此事关乎生死存亡!”
“渠道,”林凡沉吟道,“可借助商队。宛城战后恢复,商旅渐通。我可让石韬暗中支持几家可靠商号,其行商路线可覆盖襄阳、南阳、颍川乃至更远。‘暗羽’成员可伪装成伙计、护卫、账房,随行活动,建立据点,传递信息。墨家诸位大师或可制作一些特殊的、不易察觉的传递密信的工具。”
徐庶连连点头,思路越发清晰:“不仅如此。还可利用流民、乞丐、妓院、酒楼等三教九流之所,布设眼线。甚至…可尝试收买或渗透敌方府中的低级官吏、仆役、厨子等,这些人往往位置低微,却能看到听到许多机密之事。”
“目标要明确,分层级。”林凡补充道,“短期首要目标:渗透襄阳州牧府,尤其是蒯越、蔡瑁及其核心党羽的府邸,监视其动向,尽可能获取其针对南郡的谋划;监控南阳袁术军,尤其是其称帝准备的进展及军队调动;内部,配合禽滑厘先生,彻底摸清地下网络分布,并监控宛城内一切可疑人员动向。”
“长期目标:向北,渗透兖州曹操集团、冀州袁绍集团;向西,关注长安董卓余孽及西凉马腾韩遂;向东,留意徐州吕布、扬州孙策;向南,监控荆州内部其他各郡,尤其是长沙张羡、江夏黄祖。同时,留意与阴阳家、墨家(除己方外)、方士等百家遗脉相关的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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