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三十里外张勋军的驻地,流言则换了另一副面孔——“纪灵自己无能,损兵折将,就想把责任推给咱们将军!”、“听说纪灵已经向寿春密奏,说咱们将军拥兵自重,畏敌不前,欲图不轨!”、“这次攻打宛城,纪灵肯定要让咱们部队去打头阵当炮灰!”……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却恰好击中了纪灵与张勋之间最深的猜忌和恐惧。纪灵大营中,气氛更加压抑,将领们人人自危,士卒们怨声载道。张勋军中,亦是躁动不安,中层将领对纪灵的不满日益加剧。
这一切,自然也传到了纪灵和张勋的耳中。
纪灵帅帐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纪灵面色铁青,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在跪在地上的斥候队长身上:“废物!一群废物!连区区流言都查不出源头,要你们何用?!”
那斥候队长不敢躲闪,硬生生挨着,颤声道:“将军息怒!流言传播极快,源头隐蔽,仿佛一夜之间从营中各处冒出,实在……实在难以追查……”
“难以追查?”纪灵眼中杀机毕露,“我看是有人吃里扒外!张勋!定是那张勋老贼搞的鬼!自己畏敌如虎,还敢散布谣言,乱我军心!来人!”
“末将在!”帐外亲卫应声而入。
“加派双倍人手,严密监视张勋所部动向!若有异动,格杀勿论!”纪灵咬牙切齿,“再令杨弘先生来见我!”
与此同时,张勋军大帐内,这位同样焦头烂额的大将正对着心腹幕僚发火。
“纪灵小儿!欺人太甚!”张勋一脚踹翻案几,“自己打不下宛城,就想把屎盆子扣在本将军头上?还敢向寿春密奏?他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幕僚小心翼翼道:“将军息怒,此恐是宛城林凡的反间之计,意在挑拨将军与纪将军……”
“反间计?就算是反间计,他纪灵若对我毫无猜忌,又岂会让流言有可乘之机?”张勋怒道,“他派人监视我军,真当老子不知道吗?老子为他袁家卖命多年,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怕。袁术的刻薄寡恩,他是深有体会的。那“监军使者”、“金龙铡刀”的流言,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林凡那边……还没有回音吗?”张勋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尚未有正式回复。不过……我们安插在纪灵军中的眼线回报,纪灵确已制定详细计划,准备于明日发动总攻,主攻方向似是东门……”
张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纪灵就要拼命了,若是让他打下宛城,自己必然更加边缘化,甚至可能被秋后算账。若是打不下……那监军使者的铡刀,恐怕真会落下!
不能再等了!
“告诉李方!”张勋猛地站起身,“答应林凡的条件!但告诉他,我要先看到刘擎亲笔签署的承诺文书!至于‘投名状’……老子给他来个大的!”
就在林凡与刘擎、徐庶商议,准备给张勋送去一份“空头”承诺文书,并再次强调“投名状”优先之时,一名“暗羽”信使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报!主公,军师!张勋部于一个时辰前突然拔营起寨!”
“什么?!”刘擎猛地站起,“他欲何为?是要与纪灵合流攻城吗?”
林凡和徐庶也是脸色一变。
那信使喘了口气,继续道:“非也!张勋军并未向西北纪灵大营方向移动,而是……转而向南,疾行军约十里后,突然攻占了原本由纪灵部偏师驻守的‘黑风隘’!此刻正与驻守该地的纪灵军激战!”
“黑风隘?”徐庶立刻走到地图前,手指迅速找到那个位置,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此地乃纪灵大军后勤补给线之咽喉!虽非最大粮仓,却是通往其后方几个重要补给点的必经之路!张勋抢占此地,等于一刀切断了纪灵至少一半的粮道!”
林凡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张勋!这份‘投名状’,果然够分量!够狠辣!”
他没想到张勋如此果决(或者说被逼得狗急跳墙),竟然选择了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直接动手抢夺战略要地,自断纪灵粮道!这可比什么阵前溃散、佯装遇袭要狠得多!此举一出,张勋与纪灵之间再无任何转圜可能,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刘擎也反应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军师,我等是否立刻出城,与张勋前后夹击纪灵?”
“不!”林凡果断摇头,目光锐利如刀,“时机未到!张勋此举,虽重创纪灵,但也将其自身置于险地。纪灵闻讯,必暴怒如狂,会不顾一切先全力扑灭张勋这颗‘钉子’,打通粮道。此刻我军若贸然出城,正面对上纪灵盛怒之下的全力反扑,胜负难料。”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着黑风隘和纪灵大营:“我们要等!等纪灵与张勋在黑风隘拼个两败俱伤!等纪灵军久攻不下,师老兵疲,士气低落到了极点!那时,才是我宛城守军倾巢而出,与张勋里应外合,一举击溃纪灵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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