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隘,名如其地。两侧山崖陡峭如刀劈斧削,中间通道狭窄曲折,常年刮着呜咽的穿堂风,犹如鬼哭。此地虽非雄关险塞,却是连接纪灵大营与其后方数个重要粮仓、辎重囤积点的必经之路,堪称纪灵大军的咽喉要道。
此刻,这处咽喉正被狠狠扼住!
张勋的部队凭借先发优势和对地形的熟悉,迅速击溃了留守黑风隘的少量纪灵偏师,抢占了两侧制高点和隘口要冲,匆忙构建起防御工事。箭垛、鹿砦、甚至利用地势临时垒起的石墙,将原本的通道彻底堵死。
然而,他们尚未完全站稳脚跟,纪灵复仇的雷霆之怒便已轰然降临!
得知张勋竟敢公然反叛,抢占黑风隘,纪灵几乎气炸了肺腑!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宛城,什么刘擎林凡,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张勋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碎尸万段!夺回粮道!
“全军听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目标黑风隘!给我杀!一个不留!”纪灵的咆哮声在中军大帐中回荡,充满了暴戾和杀意。
数万纪灵大军,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舍弃了宛城方向,调转兵锋,浩浩荡荡扑向黑风隘!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沉重的脚步声让大地都在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最先抵达黑风隘的是纪灵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前锋。他们没有任何休整,甚至没有进行像样的侦察,便在军官的怒吼声中,对着张勋军仓促构建的防线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
“放箭!”
张勋站在隘口后方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凶狠。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唯有死守此地,撑到宛城援军到来,或者……撑到纪灵崩溃!
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从两侧山崖和隘口工事后射出,居高临下,倾泻入冲锋的骑兵队列中!人仰马翻,惨叫声瞬间被马蹄声和喊杀声淹没!战马悲鸣着倒地,骑士被甩飞出去,随即被后续冲来的同袍践踏成泥!
但纪灵军的冲锋势头并未减弱!后续的步兵方阵扛着简陋的盾牌和云梯,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疯狂地冲击着张勋军的防线!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短兵相接!
狭窄的隘口通道成了名副其实的绞肉机!双方士兵在这里拥挤、碰撞、厮杀!刀剑砍卷刃了,就用枪刺,枪折断了,就扑上去用牙咬,用手掐!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汇聚成溪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
张勋军凭借地利和先手, initially 顶住了纪灵军的疯狂进攻。但他们毕竟是仓促应战,兵力、士气、装备皆处劣势。纪灵军则挟怒而来,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不计伤亡!
双方围绕黑风隘,展开了惨烈无比的拉锯战。
消息如同雪片般传回宛城。
太守府内,林凡、刘擎、徐庶、高顺等人齐聚舆图前,听着“暗羽”不断送回的最新战报。
“报!纪灵先锋骑兵冲击隘口,被张勋军箭雨击退,死伤数百!”
“报!纪灵步兵主力开始强攻,已突破第一道鹿砦,正与张勋军前沿肉搏!”
“报!张勋军左翼高地一度被纪灵军敢死队抢占,经血战夺回,双方伤亡惨重!”
“报!纪灵已调集重型弩炮,正在轰击隘口石墙!”
每一条战报,都意味着无数的生命消逝。刘擎听得面色发白,手心出汗。徐庶和高顺则面色凝重,不断在地图上标注着双方兵力消耗和战线变化。
“军师,我们还要等到何时?”刘擎忍不住问道,“张勋虽凭借地利,但兵力远逊纪灵,如此消耗下去,恐难持久啊!若黑风隘被攻破,张勋覆灭,纪灵回头再来对付我们,局面将更加艰难!”
林凡的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黑风隘那个点,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主公勿急。猛火炼真金,恶战显忠奸。张勋是真心归附,还是迫不得已,此战正是试金石。让他再多消耗一些纪灵的实力。纪灵军挟怒而来,锐气正盛,此刻介入,正面对决,我军纵能胜,亦必是惨胜。”
他抬起头,看向高顺:“高将军,你以为,纪灵军如此强度的猛攻,其士气巅峰能维持多久?”
高顺沉吟片刻,道:“纪灵军粮草被焚,本就军心浮动,今又闻后院起火,必心急如焚,故初始攻势猛烈,意在速战速决。然黑风隘地势险要,张勋拼死抵抗,纪灵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之下,其锐气至多再维持半日,必衰竭。且其军中流言四起,将领各怀心思,久战生变。”
“半日……”林凡手指敲击着桌面,“那就再等半日!传令下去,让将士们饱餐战饭,检查兵甲,养精蓄锐!半日之后,便是我们出击之时!”
时间在血腥的厮杀中缓慢流逝。
黑风隘已然化作人间地狱。尸体堆积如山,堵塞了通道,双方士兵几乎是踩着同伴的尸骸在战斗。纪灵军的攻势如同撞上礁石的狂涛,一波波涌来,又在张勋军拼死抵抗下撞得粉碎,留下遍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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