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郡守府的书房内,炭火盆驱散了初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林凡、徐庶、高顺三人围坐,案上摊开的正是那封来自襄阳的“咨议”文书。烛光摇曳,映照着三人神色不一的脸上。
“袁本初的爪子,伸得比预想的还要快,还要长。”高顺打破沉默,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先是遣使襄阳,探刘表口风,下一步,怕是就要登我宛城之门了。是战是和,须早作决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摩挲,仿佛敌人已在眼前。
徐庶相较于高顺的锋芒毕露,则更显沉静。他轻抚长须,缓声道:“袁绍势大,号称带甲百万,地跨四州,其使者若至,必盛气凌人。然其远在河北,中间隔着曹操、黑山等诸多势力,对我南阳实是鞭长莫及。其遣使之意,无非二者:或欲结盟,使我为其南翼屏障,牵制曹操乃至刘表;或欲威慑,迫我臣服,纳贡称藩,以备其日后南下之需。”
他看向林凡,目光深邃:“无论是哪种,皆非真心结纳,不过视我为棋局一子。如何应对,关乎我等生死存亡,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林凡的目光始终落在地图上那广袤的河北之地,闻言缓缓抬头,眼中清明而冷静:“元直兄剖析透彻。袁绍势大,不可正面忤逆,然亦不可轻易依附。依附则失自主,成为其马前卒,首当其冲承受曹操、刘表之压力。我等新定南阳,根基未稳,当以‘虚与委蛇,拖延待变’为上。”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那是逐渐恢复生机的宛城。“袁绍使者若来,我等当以礼相待,示弱而非示怯,言恭而非言降。可强调南阳新定,百废待兴,兵微将寡,难以远图,但仰慕袁公威德,愿通商贾,睦邻好。总之,不拒绝,不承诺,不卑不亢,将皮球踢回去,看他袁本初能开出何等价码,又能给我等何等实质支持。”
“若其逼迫过甚呢?”高顺问道。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那便要让他知晓,我南阳虽小,亦有铮铮铁骨!宛城城墙虽经战火,仍可据守!我麾下将士,亦非畏战之辈!底线之上,可周旋;触及底线,宁为玉碎!我想,袁绍目下首要之敌是曹操,未必愿意在千里之外,再树一敌,尤其是一支无所顾忌的‘哀兵’。”
计议已定,林凡立即下令:“元直兄,烦你准备一份厚礼清单,若袁绍使者至,便以此彰显我‘结好’之意,但内容以南阳特产、锦帛为主,而非军械钱粮。高顺将军,暗中加强城防与各隘口巡查,尤其注意北方来的陌生商队、行人,命‘暗羽’严密监控,我要在这使者踏入南阳地界之前,便知其大概来意与随行底细!”
“诺!”徐庶与高顺齐声领命。
就在林凡集团紧锣密鼓准备应对北方来使的同时,南阳内部整合与北部统一的步伐也进一步加快。在高顺的凌厉兵锋与徐庶、石韬的政略安抚双管齐下,南阳北部最后几座摇摆的县城,相继归附。至此,南阳全境至少在名义和军事控制上,已基本纳入刘擎集团的掌控。政令得以畅通无阻,农耕生产在春日暖阳下有序恢复,一支经过整编锤炼、数量可观的新军也逐渐成型。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汹涌。
这一日,林凡正在校场观看新军操演,一骑快马飞驰而至,马上骑士乃是“暗羽”一名干练的头目,他径直来到林凡身边,低语数句,并递上一封密函。
林凡展开密函,快速浏览,眉头微蹙。密函内容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并提供了更多细节:袁绍使者一行约二十人,已过黄河,正沿汝南方向南下,预计五日内将抵达南阳边境。使者名为许攸,字子远,乃袁绍麾下重要谋士之一,此人素以贪财、矜功而闻名。随行人员中,明显夹杂着数名精悍之辈,似是军中好手,绝非普通护卫。
“许攸……果然是他。”林凡心中暗忖。此人能力是有的,但品性有亏,袁绍派他来,既有重视此次出使之意,恐怕也存了几分借此满足其贪欲、以便操控的心思。
“继续监视,掌握其每日行程,接触何人,尤其注意其是否与南阳境内某些暗中不满的势力有所勾连。”林凡下令道。
“属下明白!”那头目领命而去。
林凡转身对身旁的徐庶道:“元直兄,客人快到了,领队的是许攸许子远。”
徐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许子远……此人好对付,亦难对付。好对付在于其有贪念,可投其所好;难对付在于其性反复,且代表袁绍,若不能满足其胃口,恐生事端。需小心应对。”
“嗯,”林凡点头,“礼数需周到,场面需做足。但核心一条,南阳之军政自主,不容干涉。底线问题,寸步不让。”
五日后,宛城北门外十里长亭,林凡率徐庶、高顺及一众文官武将,摆开仪仗,迎接袁绍使者许攸一行。场面颇为隆重,给足了对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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