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遵溃兵突然放弃盘踞已久的房陵山区,转而向南移动,其先头部队甚至逼近黄祖军控制的河流渡口!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局,让宛城郡守府内刚刚因稳定南北局面而稍缓的神经,瞬间再度绷紧。局势的发展,完全偏离了林凡预想的轨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向南?不是东进报复我南阳,也不是西窜回凉州,而是南下靠近黄祖?”高顺盯着地图,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警惕,“这马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真要与黄祖勾结,南北夹击于我?”
徐庶捻须沉吟,目光锐利地分析道:“马遵乃溃兵之首,非无谋之辈。黄祖乃荆州正统将领,向来视我等西凉乱兵为寇仇,岂会轻易与之勾结?即便蔡瑁等人有意驱虎吞狼,刘表也未必肯背这勾结乱兵、祸乱荆襄的恶名。此中必有蹊跷。”
林凡负手立于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马遵南移的路线,最终落在那个渡口位置,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事出反常必有妖。马遵此举,无非几种可能:一者,假意投靠,实则想骗取黄祖粮草军械,或借道渡河,流窜他处;二者,与黄祖军中某位(或蔡瑁暗中指派之人)有秘密约定,意欲演一出双簧,制造混乱,嫁祸于我;三者……或许,这根本就不是马遵的本意。”
“不是马遵的本意?”刘擎疑惑地看向林凡。
林凡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诸位可还记得,我等曾派‘暗羽’散播黄祖欲西征剿匪、以及我南阳态度暧昧的消息?或许,这消息起了作用,但作用的方式,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可能溃兵内部发生变故,主战派占了上风,决定先下手为强,冒险攻击黄祖?也可能,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利用了这则消息,挑拨离间,促使马遵与黄祖冲突?”
“第三方势力?”徐庶若有所思,“军师是指……曹操?或是,襄阳城内,希望看到黄祖吃瘪甚至覆灭的某些人?”
“皆有可能。”林凡沉声道,“但无论如何,马遵军南下,直逼黄祖,对我等而言,既是风险,亦是机遇。若双方爆发冲突,无论孰胜孰负,皆可大大减轻我南线压力。然则,若这是针对我南阳的一个巨大圈套,则我军按兵不动,恐错失良机,或堕入彀中。”
“军师,我等该如何应对?”高顺问道,战意已然升起。
林凡思忖片刻,决断道:“变局已生,被动等待只会错失先机。需主动介入,但方式要巧妙。立刻采取三策!”
“其一,命徐凡所部骑兵,加强西境、南境结合部的巡弋,严密监视马遵军与黄祖军动向,但绝不主动介入交战,只作‘旁观记录’。若双方接战,详细记录其过程、规模、结果。”
“其二,‘暗羽’全力出动,设法渗透马遵军内部,查清其南下的真实意图,以及军中是否有外来说客或异常动向。同时,严密监视邓县黄祖大营,看其如何应对,是否有与溃兵接触的迹象。”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林凡目光一凛,“我们需给这把可能燃起的火,再添一把柴!立刻伪造几封‘黄祖军中将校’与‘马遵部下’的‘密信’,内容可涉及约定攻击时间、地点,以及事成后如何瓜分利益、甚至如何嫁祸南阳等。然后,‘不小心’让这些密信被刘虎或者襄阳其他势力的探子截获!”
徐庶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妙计!此乃反间之计!无论马遵南下初衷为何,一旦这些‘密信’曝光,黄祖便百口莫辩!刘表必然生疑,即便不信黄祖真与溃兵勾结,为平息物议、防范未然,也必会严令黄祖谨慎行事,甚至可能将其调离!如此,我南线之危,自解大半!”
“正是此意!”林凡点头,“然此计行险,需做得天衣无缝。元直兄,伪造文书、安排‘巧合’之事,便劳你亲自把关。”
“庶必尽力而为!”徐庶领命。
计策定下,宛城这台精密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徐凡的骑兵如同幽灵般游弋在边境,远远观察着那支浩浩荡荡南下的溃兵。黄祖军显然也发现了这支不速之客,营寨中号角连连,军队调动频繁,沿河布防,如临大敌,双方隔河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暗羽”的精干人员则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成功混入了溃兵队伍。数日后传回消息:马遵军中确实存在分歧,一部分头目认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黄祖军新至、立足未稳,主动出击,劫掠其粮草,然后窜入荆南山区。而挑起这次南下行动的,是一个名叫韩暹的小头目,此人原是白波余孽,投靠马遵不久,却因其悍勇和鼓动能力,获得了部分溃兵的支持。至于是否有外部势力接触韩暹,“暗羽”尚未找到确凿证据,但韩暹近日行踪诡秘,确有可能。
与此同时,徐庶精心炮制的“密信”也通过隐秘渠道,被“恰好”遗落在襄阳方面一名与蒯家关系密切的商队货箱中。很快,这些内容惊悚的“密信”副本,就被摆在了刘表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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