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娥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松开柴宗训的胳膊,后退一步,声音带着绝望:“那我们姐妹两给你行不行?”这话一出,帐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延寿女都停下了哽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赵玉娥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太后也有意让我们成婚,现在虽然不是时候,可只要你能放过我爹,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实在不行,我娘也可以啊!她还年轻,还能照顾你,还能为你打理后宫,只要你能放了我爹,我们赵家什么都愿意付出!”
“玉娥姐姐!”赵玉燕连忙拉住她的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你别这样说……”
柴宗训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又有些发白,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赵玉娥,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帐内的将军们更是尴尬得不行,有人干脆低下头,假装研究地面上的纹路,有人则咳嗽着看向帐外,连烛火都像是被这话说得晃了晃,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掀帘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染了血的战报,脸色苍白地喊道:“启禀殿下!汴梁城西战事吃紧!宋军抵抗得太顽强了,耶律将军派来使者,说宋军在城墙上架了投石机,已经砸坏了我们三架攻城梯,还伤了不少弟兄!”
柴宗训立刻回过神,快步走到案前,一把抓过战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潦草,还沾着点点血渍:“宋军赵匡胤亲登城楼,斩杀我军三名登城士兵,士兵畏其勇,攻城稍滞。请殿下速定对策,是否增派援兵。”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抬头看向帐外,仿佛能看到汴梁城墙上的火光,听到投石机砸在地面上的巨响。帐内的将军们也立刻围了过来,符彦卿接过战报,看了一眼,沉声道:“赵匡胤这是在拼命啊!他明知不敌,却还在死守,怕是想拖延时间,等其他宋军残部来援。”
“可他哪里还有援兵?”一名副将忍不住说道,“陈州、许州都被我们拿下了,他的旧部要么投降,要么溃散,现在汴梁就是座孤城!”
“他不是在等援兵,是在等我们让步。”柴宗训放下战报,声音低沉,“他知道玉娥姐妹在我这里,知道我们不会对他赶尽杀绝,所以才敢这样拼命,想逼我们主动提出议和,放他一条生路。”
赵玉娥听到这话,立刻上前一步,抓住柴宗训的胳膊,哀求道:“那你就答应他啊!只要你放了我爹,他肯定会投降的,肯定不会再抵抗了!到时候汴梁不攻自破,联军也能减少伤亡,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柴宗训看着她眼中的希望,又看了看案上染血的战报,心中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边是赵玉娥姐妹的哀求,一边是联军将士的性命。他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我再想想……我先派使者去汴梁,跟赵匡胤谈谈,看看他的条件。”
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一阵通报声:“启禀殿下,辽盟使者耶律德光求见,说有要事与殿下商议。”
柴宗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一眼赵玉娥姐妹,对亲兵说道:“先请使者去偏帐等候,我稍后就到。”他转身对符彦卿说道,“符将军,你先带玉娥姐妹和延寿女回帐休息,看好她们,别让她们乱跑。”
符彦卿点了点头,对赵玉娥姐妹说道:“二位姑娘,延寿女,随我来吧。”
赵玉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玉燕拉住了。她看着柴宗训的背影,眼泪又掉了下来,却还是跟着符彦卿走出了中军帐。延寿女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柴宗训,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柴宗训和几位将军,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一名将军忍不住说道:“殿下,赵匡胤此人骁勇善战,若是能收服他,对我后周来说是件好事。可若是放了他,怕是会留下后患啊!”
“可玉娥姐妹……”另一名将军犹豫着说道,“她们毕竟是太后看中的人,若是伤了她们的心,怕是会让太后为难。”
柴宗训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帐帘边,掀开一条缝隙,看向汴梁的方向。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却隐约能看到一丝火光,那是汴梁城墙上的火把在燃烧。他知道,赵匡胤此刻正在城楼上,或许正拿着弓箭,瞄准每一个试图登城的联军士兵;或许正靠着城墙,啃着干硬的麦饼,想着城楼下的女儿。
他想起赵玉娥刚才的哀求,想起赵玉燕掉眼泪的模样,又想起战报上那些伤亡的士兵,心中一阵纠结。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耶律德光的声音:“太子殿下,老夫已经等了许久,不知殿下何时才能移步偏帐?”
柴宗训深吸一口气,放下帐帘,转身对将军们说道:“走,去见耶律使者。至于赵匡胤,先派使者去谈谈再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与此同时,汴梁城的西门城楼上,赵匡胤正靠在垛口边,手里拿着一块干硬的麦饼,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的盔甲上沾着血污,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是方才被联军的流箭划伤的。身边的副将递过来一壶水,低声说道:“将军,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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