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坡的地形远比沙盘上标注的更为复杂。坡体陡峭,两侧是茂密的杂树林,林间积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便会发出沙沙的声响,稍不留意便会暴露行踪。林阿夏率部抵达坡顶时,顾全武的骑兵先锋已至坡下,黑压压的队伍如潮水般涌来,马蹄踏在碎石路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连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将军,敌军约莫有八百人,皆是轻骑兵,配备了弯刀与短弩。”春风勒马立在林阿夏身侧,目光紧盯着下方的敌军阵型,声音压低了几分,“他们正在整队,似乎准备直接冲坡。”
林阿夏抬手按住头盔,目光扫过坡下的吴越骑兵。只见那些士兵个个身着黑色皮甲,脸上蒙着防沙面罩,只露出一双双透着凶光的眼睛。他们的战马体型健硕,马蹄上裹着厚厚的麻布,显然是为了减少行军时的声响,可见顾全武作战向来谨慎。但此刻,他们占据了人数优势,又急于建功,队形不免有些松散,先锋部队已经开始催马提速,朝着坡顶冲来。
“传令下去,弓弩手分列两侧,藏于树林之中,待敌军进入射程,先放一轮弩箭,打乱他们的阵型。”林阿夏的声音冷静而果断,手中的佩刀指向坡下的必经之路,“骑兵随我列阵于坡顶中央,待敌军锐气受挫,便居高临下发起冲锋!”
“遵命!”春风立刻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将士们高声传达命令。五百骑兵迅速分成三队,两百名弓弩手敏捷地翻身下马,钻进两侧的杂树林中,将强弩搭在肩上,目光死死锁定着坡下的敌军,手指扣在扳机上,只待一声令下。其余三百名骑兵则随着林阿夏列成楔形阵,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骑手们紧握长枪,枪尖斜指天空,静待敌军到来。
转眼间,吴越骑兵的先锋已冲到坡腰。为首的一名校尉挥舞着弯刀,高声呐喊:“兄弟们,杀上去!拿下坡顶,直奔宣州城,赏金千两!”话音未落,他突然察觉到两侧树林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叫不好,正要下令戒备,却已来不及。
“放箭!”林阿夏一声令下,两侧树林中瞬间箭如雨下。弩箭带着呼啸声划破空气,密集地射向坡下的吴越骑兵。那些骑兵毫无防备,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骑兵瞬间倒在血泊中,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与倒地的战马撞在一起,队形瞬间大乱。
“废物!慌什么!”顾全武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带着十足的威严。他策马冲出阵列,手中的长枪一挥,将几支射向他的弩箭打落在地。“全体听令,左右两翼包抄,冲破两侧的树林,拿下坡顶!”
吴越骑兵毕竟是精锐之师,短暂的混乱后,迅速分成两队,朝着两侧的杂树林扑去。他们的短弩也开始还击,弩箭穿透树叶,射向隐藏在林中的女辅营弓弩手。一名弓弩手躲闪不及,被弩箭射中肩膀,痛得闷哼一声,手中的强弩掉落在地。
“稳住!交替掩护,退至坡顶!”负责指挥弓弩手的什长高声喊道。女辅营的将士们训练有素,立刻交替着向后撤退,一边退一边继续放箭,死死拖住了吴越骑兵的进攻节奏。
坡顶中央,林阿夏见吴越骑兵被牵制在两侧树林,眼中寒光一闪,高声下令:“骑兵出击!”说罢,她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乌骓马长嘶一声,率先朝着坡下的敌军主力冲去。三百名女辅营骑兵紧随其后,楔形阵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吴越骑兵的中军。
“来得好!”顾全武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枪一扬,“随我迎敌!”他率领中军的两百名精锐骑兵,迎着林阿夏的队伍冲了上去。两支骑兵瞬间碰撞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碰撞的脆响、战马的嘶鸣、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五里坡。
林阿夏的佩刀挥舞得如旋风般迅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一名吴越骑兵策马冲到她面前,弯刀劈向她的脖颈,林阿夏侧身躲过,同时手腕翻转,佩刀顺势划过对方的战马腹部。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将背上的骑兵甩了出去。不等那骑兵落地,林阿夏的战马已经冲了过去,佩刀再一挥,便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春风紧随林阿夏身边,手中的长枪如同灵蛇出洞,不断刺向身边的敌军。她的枪法精准狠辣,每一次出手都能命中敌军的要害。一名吴越骑兵试图从侧面偷袭林阿夏,春风察觉后,立刻调转马头,长枪直刺对方的咽喉,那骑兵躲闪不及,被一枪刺穿,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春风的战袍。
战场之上,生死只在一瞬间。女辅营的将士们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个个悍不畏死,凭借着默契的配合与精湛的武艺,与吴越骑兵展开了殊死搏斗。一名年轻的女骑兵被两名吴越骑兵夹击,左臂被弯刀划伤,鲜血直流,但她丝毫没有退缩,咬紧牙关,挥舞着长枪,先是刺穿了一名敌军的胸膛,再转身格挡另一名敌军的攻击,最终与对方同归于尽,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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