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城的太极殿内,气氛庄严肃穆。金砖铺地,龙椅高悬,9岁的柴宗训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虽身形尚显稚嫩,眼神中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符太后端坐于龙椅一侧的凤座上,神情雍容,目光不时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维持着朝堂的秩序。
阶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身着各式官服,神情肃穆。林阿夏一身玄色战甲,腰佩长剑,立于武将之列的前排,身姿挺拔如松。她的身后,是几位禁军将领和女辅营的核心将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征战后的疲惫,却难掩坚毅之色。
“陛下,太后,”户部尚书出列躬身奏道,“如今吴越局势已定,各州府的赋税收缴已逐步恢复。臣已统计完毕,今年上半年的赋税较去年有所增长,足以支撑边境的军需开支和都城的日常用度。”
柴宗训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却不失威严:“做得好。赋税是国之根本,务必督促各州府严格执行,不得苛待百姓。”
“臣遵旨!”户部尚书恭敬退下。
随后,几位地方官员陆续出列,奏报各地的民生、水利和治安情况。柴宗训认真倾听,不时提出询问,偶尔与符太后交换眼神,尽显君主的审慎。
林阿夏静静伫立,目光落在殿外的天空,心中却在梳理着即将奏报的内容。此次回洛,除了参与册封议事,更重要的是向陛下和太后详细汇报吴越之战的全貌,以及女辅营和禁军的伤亡情况。
终于,所有地方官员奏报完毕。符太后轻声道:“皇儿,林将军等人刚从汾州返回,想必有重要军情奏报。”
柴宗训立刻看向林阿夏,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林将军,你且奏来。”
林阿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陛下,太后,臣此次率女辅营与禁军协同南唐联军进攻吴越,历经数月苦战,已成功平定吴越境内的叛乱,联军残部已退回南唐边境,杭州城及周边州县均已恢复秩序。”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双手呈上:“这是此次战役的详细战报,包括作战经过、缴获物资以及伤亡统计。其中,女辅营战死将士八十七人,重伤六十二人,轻伤一百余人;协同作战的禁军战死一百零三人,重伤七十九人,轻伤二百余人。”
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纷纷面露凝重,谁都清楚,这样的伤亡数字背后,是无数将士的鲜血与牺牲。
柴宗训接过奏折,迫不及待地翻开。当看到那些冰冷的数字时,他稚嫩的脸庞瞬间变得严肃,小手紧紧攥住奏折,指节微微发白。他抬起头,目光掠过林阿夏,又扫过她身后的禁军将领,心中满是心疼与愧疚。
想起林阿夏和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场景,想起自己在汾州驿站听到的那些感人故事,再想到眼前这些活着回来的将士们身上或许还带着未愈的伤痕,柴宗训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
“林姐姐!”
一声清脆的呼喊脱口而出,打破了太极殿的寂静。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皆是一愣,随即纷纷低下头,假装未曾听见。他们都知道,陛下年幼,与屡立奇功的林将军关系亲近,私下里或许常以“姐姐”相称,只是在如此庄重的朝堂之上,实在有些不合礼仪。
符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侧身,用只有母子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提醒:“皇儿,这是朝堂之上,注意形象。”
柴宗训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符太后,小声应道:“知道了,娘。”
林阿夏也有些错愕,随即恢复镇定,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声亲昵的称呼从未响起。只是她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暖流。
柴宗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重新换上严肃的神情,对林阿夏道:“林将军,将士们辛苦了。战死的将士,务必厚葬,家属的抚恤金要加倍发放;受伤的将士,立刻送往太医院医治,所有费用由国库承担。”
“臣替将士们谢陛下隆恩!”林阿夏恭敬谢道。
“另外,”柴宗训继续说道,“此次吴越之战,你与将士们立下大功,朕已与太后商议,决定举行册封大典,表彰有功之臣。你暂且回营休整,等候旨意。”
“臣遵旨!”林阿夏再次行礼,缓缓退回到队列中。
接下来,朝堂又商议了一些关于边境防御和民生治理的事宜。柴宗训虽然偶尔还会走神,想起刚才的失言,脸颊发烫,但总体上依旧保持着君主的仪态,认真处理朝政。
散朝后,文武百官陆续退出太极殿。林阿夏正要随众人离开,却被内侍叫住:“林将军,陛下有请,在御书房等候。”
林阿夏心中一动,点了点头:“有劳公公。”
跟随内侍穿过层层宫殿,来到御书房外。内侍通报后,林阿夏推门而入。只见柴宗训已经换下了龙袍,身着一身常服,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刚才那份伤亡统计奏折,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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