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据社的挂钟刚敲过十一点,黄铜钟摆的“滴答”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项尘蹲在书架前,把下午被黑蝎打翻的古籍一本本捡起来,指尖拂过《墨子·备城门》的泛黄纸页时,还能摸到刚才打斗留下的划痕——那是黑蝎的毒刀划到书架时蹭的,现在纸页边缘还沾着一点黑褐色的毒粉,得用苏先生说的草木灰擦才能去干净。
“小心点,那些毒粉还没完全失效。”苏先生坐在藤椅上,左臂已经用绷带缠好,玄气液压制住毒性后,他脸色好了不少,此刻正拿着放大镜,在灯光下翻一本线装的《邯郸城邑考》,书页上的朱批小字被灯光照得格外清楚。“把那本《墨门机关纪要》递给我,我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丛台的记载。”
项尘应了一声,从书架上层抽出那本蓝布封皮的书,刚要递过去,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不是平时揣着青铜龙符的微凉,而是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拿出来的炭火,温度还在往上窜,烫得他手指一缩,书“啪”地掉在桌上。
“怎么了?”苏先生抬头,放下放大镜,目光落在项尘的口袋上——那里正透出一点微弱的红光,像颗埋在布兜里的小灯笼,红光还在慢慢变亮,把项尘的牛仔裤口袋染成了淡红色。
项尘也愣了,伸手摸向口袋,指尖刚碰到龙符,就感觉一股力道从里面涌出来,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拽着龙符,要从口袋里冲出去。他赶紧攥紧,可那力道越来越大,指缝里已经开始漏出红光,连他的手心都被烫得发麻。
“快松手!别硬攥着!”苏先生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来,“龙符有异动,这是要显灵了!”
项尘刚松开手,青铜龙符就“嗡”的一声从口袋里飞了出来,悬在半空中。原本暗沉的青铜表面,此刻像是被点燃了似的,冒出耀眼的红光,红光越来越盛,把整个考据社都照得通红,连墙上挂着的古城地图都被映成了红色,地图上的河流、街道像是在红光里流动起来。
挂钟的钟摆停了,窗外的虫鸣声也突然消失,整个屋子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项尘仰头看着悬在半空的龙符,眼睛被红光刺得有点疼,却舍不得移开——这是龙符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动静,之前最多只是在遇到邪兵时闪两下微光,这次不仅发光,还自己飞了出来,显然是有重要的东西要传递。
突然,龙符的红光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在耳边说话,带着点电流似的杂音,却能听清是个男人的声音,苍老又急促,像是在跟时间赛跑:“……逆时盟……篡改战国时空……”
“是项少龙!”项尘猛地攥紧拳头,心脏“咚咚”跳得飞快——他之前在梦里听过类似的声音,只是那次更模糊,这次虽然有杂音,却能清楚分辨出语气里的焦急,“苏叔!您听!是项少龙的声音!”
苏先生也屏住呼吸,往前凑了两步,手按在项尘的肩膀上,声音都有点发颤:“别说话,仔细听!”
龙符的红光又亮了几分,声音也清晰了些,能听到背景里有隐约的风声,像是项少龙在某个空旷的地方说话:“……他们要毁华夏根基……用邪兵篡改史书……我被困在时空裂隙里……没法出去……”
项尘的手心全是汗,他想起之前黑蝎手里的邪铁锁链,想起苏先生说过逆时盟要找龙符碎片,原来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龙符,是要篡改战国的时空!要是真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战国是华夏文明的重要时期,要是那段历史被改了,现在的一切可能都会变。
“……需龙血传人……引时空之力破局……”项少龙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在强调,“你是我的后人,身上有龙血……只有你能做到……”
项尘的身体一震,龙血传人?原来他不只是能使用龙符,还能引时空之力?他想起之前用龙血断黑蝎的邪铁锁链时,锁链上冒出的黑烟,想起玄气液涂在苏先生伤口上时的反应,原来龙血还有这么重要的作用。
“……找到墨门机关术……”声音又开始变得模糊,像是信号要断了,“……寻邯郸丛台……那里有我留下的线索……还有……小心逆时盟的……”
最后几个字没说完,声音突然消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似的。龙符的红光也开始慢慢减弱,从耀眼的赤红变成淡淡的粉红,然后悬在半空中的龙符轻轻晃了晃,开始往下落——就在快要掉到桌上的时候,红光突然又凝聚起来,在龙符的正面慢慢形成了两个字,笔画是鲜红的,像是用龙血写的一样。
“邯——郸!”苏先生伸手,指尖离龙符还有一寸远,不敢碰,只是盯着那两个字,声音里满是激动,“是邯郸!项少龙让我们去邯郸丛台!”
项尘也凑过去,看着龙符上的“邯郸”二字,心脏还在狂跳。之前他们只有《古城秘录》里的模糊地图,不知道具体要去哪里找线索,现在项少龙直接指明了邯郸丛台,这可是实打实的线索!而且还提到了墨门机关术,正好苏先生一直在研究墨家的东西,这简直是巧合,又像是早就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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