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枪从石柱孔洞里拔出来的瞬间,项尘腕间的绷带突然崩开——刚才注入符文时太过用力,旧伤被扯裂,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滴在地面光纹上,竟没像之前那样被瞬间蒸发,反而顺着光纹的缝隙渗了进去,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痕迹。
他还没来得及重新缠上绷带,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重响。回头看时,只见之前扑得最凶的那具玄甲傀儡,正直挺挺地往地上栽,厚重的玄铁盔甲砸在石头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那傀儡原本泛着绿光的眼窝,此刻已经变得漆黑,胸口镶嵌的逆时符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慢慢失去了光泽,最后只剩下一道暗黑色的印记,像是一块普通的铁疤。
“傀儡不动了!”小伍的喊声带着惊喜,他手里还攥着刚从地上捡的碎石,本来是准备砸向傀儡的,现在却愣在原地,看着那具倒地的傀儡,“项大哥,你看!它好像……变成废铁了!”
项尘眯起眼,往战场其他地方望去——可不是嘛,之前漫山遍野冲过来的邪兵,此刻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有的举着刀停在半空中,有的刚迈出一步就僵在原地,还有的正往玄铁营士兵身上扑,却在离盾牌还有半尺的地方突然失力,“扑通”一声栽在地上,盔甲里的煞气像是漏气的气球,从盔甲缝隙里往外冒,变成一缕缕淡黑色的烟,飘到空中就被风吹散了。
最明显的是西边那队邪兵,他们手里的弯刀之前还泛着诡异的红光,此刻红光已经完全褪去,刀身变得锈迹斑斑,有的甚至直接崩裂,碎成了好几段。一个邪兵试图再次举起弯刀,可刚一用力,弯刀就“咔嚓”断成两截,他自己也晃了晃,像是没了支撑,重重倒在地上,盔甲摔开一道缝,里面竟没有尸体,只有一堆发黑的枯骨,一碰到空气就化成了粉末。
“是煞气断了!”墨青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刚画好的检测符,符纸在他指尖转了一圈,原本淡蓝色的符纹慢慢变成了白色,“锚点石柱是煞气的源头,现在石柱毁了,逆时能量供应不上,邪兵和傀儡自然就失去了动力——就像水车没了水流,再大的轮子也转不起来。”
他话音刚落,又传来一阵密集的“哐当”声。北边那几具比人还高的巨型玄甲傀儡,此刻正接二连三地倒地,它们的关节处原本缠着厚厚的黑布,里面藏着用来驱动的逆时符文,现在黑布慢慢散开,符文变成了灰色,有的傀儡关节直接断裂,露出里面生锈的铁链和齿轮,像是一堆被丢弃的旧零件。
有个玄铁营的小兵,之前被巨型傀儡追得差点摔下悬崖,现在见傀儡倒了,壮着胆子跑过去,用手里的长枪戳了戳傀儡的盔甲,见没反应,又用力踹了一脚,傀儡纹丝不动,他才兴奋地跳起来:“真成废铁了!这大家伙刚才差点把我劈成两半,现在连动都动不了了!”
项尘看着眼前的景象,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靠在断裂的石柱上,玄铁枪斜插在旁边的土里,枪身的蓝红光已经褪去,只剩下龙符还泛着淡淡的金光,贴在枪杆上,像是一块温暖的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注入符文时的灼热感,指缝里沾着的石柱碎片,已经变得冰凉,轻轻一捏就碎成了粉。
“终于毁掉锚点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战国……暂时安全了。”
“何止是暂时安全。”滕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水囊,递到项尘面前,“你没看到,刚才锚点一毁,远处的时空扭曲都停了——之前我派去探查的斥候回来报信,说十里外的山谷里,那些飘在半空中的石头都落回了地上,连之前迷路的商队,都找到了正确的路。”
项尘接过水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他抬头看向滕风,发现滕风的甲胄上沾着不少黑灰,左边的肩甲还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应该是之前和傀儡打斗时留下的。
“滕大哥,你的伤……”
“小伤而已。”滕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肩甲,“比起玄铁营的兄弟,我这点伤算什么——刚才有个兄弟为了挡傀儡的攻击,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现在还在后面包扎呢。倒是你,”他指了指项尘崩开的绷带,“伤口又裂了,赶紧重新缠上,别感染了。”
项尘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还在流血,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红色。他刚要找绷带,小伍就拿着一卷新的布条跑了过来,还顺便带了一小瓶伤药。
“项大哥,我这有金疮药,是墨家弟子给的,特别管用!”小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项尘解开旧绷带,看到伤口时,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裂这么大啊?刚才注入符文的时候,你肯定用了太大的劲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动作很轻,生怕弄疼项尘。项尘看着小伍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从一开始在仙秦遗迹相遇,小伍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从一个只会用短刀的愣头青,慢慢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战士,现在还学会了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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