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议厅里的顾虑与考验
青禾族的族议厅就设在树洞主空间的东侧,是用整块青岩石砌成的屋子,墙面上刻着一代代族长的名字,还有些记录部族迁徙的岩画。此刻厅内气氛有些沉,族长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石桌边缘的纹路,大长老和几个族老坐在两侧,眼神里都藏着难掩的犹豫。
项尘站在厅中央,玄铁枪斜靠在身侧,枪尖还沾着点昨天斩杀巫狼时的血迹——他还没来得及彻底擦拭。他能感觉到这份沉默里的重量,不是敌意,是怕。
“项公子,不是我们信不过你手里的龙符,也不是忘不掉项前辈的恩情。”族长终于开口,声音比昨天沙哑了些,他抬眼看向项尘,眼底有血丝,“只是十年前那桩事,实在让我们怕了。”
“十年前?”项尘眉头微挑,他昨天只听族长提了项少龙救族,没提其他。
大长老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十年前项前辈走后第三年,来了个自称‘云游修士’的人,说能帮我们加固族地的防御,还能治族里小孩的怪病。我们见他谈吐文雅,又懂些玄气法门,就信了他——结果呢?他摸清了我们藏灵草的地窖,夜里勾结了一伙盗匪,把大半灵草都劫走了!”
“那些灵草是我们准备过冬用的,也是给族里伤员疗伤的关键。”一个族老忍不住插话,声音发颤,“那年冬天,三个孩子没挺过去,还有两个战士因为缺药,伤口溃烂……到最后我们才知道,那修士根本就是堕落族派来的探子!”
项尘心里咯噔一下,难怪青禾族对“借力量”这件事这么谨慎。他们不是小气,是被背叛过,怕再把族人推向火坑。
族长叹了口气,看向项尘的眼神多了些歉意,却也多了些坚定:“项公子,你要借我们青禾族的人手、情报去夺罗盘,我们没二话——但你得让族人们信你。不是信龙符,是信你这个人,信你不会像当年那修士一样,用完我们就不管,甚至反过来害我们。”
“前辈要我怎么做?”项尘没犹豫,他懂这份谨慎,换做是他,也会这么要求。
“万兽谷。”族长的声音沉了下来,“谷里有只巫虎王,三阶巫兽,能操控土石,这半年来害了我们不少族人——上个月去采草药的小队,就剩一个重伤的回来,说其他兄弟都被它吃了。它的内丹能治族里的伤员,也能增强玄气。你要是能杀了它,把内丹带回来,就算证明了诚意。”
三阶巫兽?项尘心里盘算了下。他之前杀的巫狼是一阶,差距不小,尤其是还能操控土石,这能力有点棘手。但他没皱一下眉,抬手拍了拍玄铁枪:“行,我去。”
他答应得太干脆,厅里的人都愣了下。大长老忍不住提醒:“万兽谷是巫域东边出了名的凶地,不光有巫虎王,还有瘴气、毒蜥,进去了九死一生——”
“我知道。”项尘打断他,眼神亮得很,“但要借族里的力量,总得让大家看到我的本事和诚心。不就是只老虎么,杀了就是。”
“我跟你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厅门口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和青禾差不多的藤甲,就是个子矮点,脸蛋圆圆的,眼睛像浸了露水的葡萄。她手里还攥着个草编的篮子,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
“禾苗?”族长皱起眉,“你凑什么热闹,万兽谷多危险——”
“我不凑热闹!”禾苗跑进来,把篮子往石桌上一放,仰头看着族长,语气挺硬,“我懂巫域的地形,万兽谷我跟着阿爹去过外围,知道哪有瘴气,哪能找水源。而且我会自然巫术,能驱虫子、散瘴气,还能帮项大哥疗伤!”
她转头看向项尘,眼睛亮晶晶的:“项大哥,你一个人去太吃亏了,我跟你一起,肯定能帮上忙!”
项尘看着她,又看了看族长。族长还想反对,禾苗却抢先说:“爷爷,族里的伤员还躺着呢,多个人多份把握。我又不是去送死,我会躲在后面,不添乱!”
大长老想了想,对族长说:“禾苗的自然巫术确实有用,万兽谷的瘴气厉害,有她在能省不少事。而且她机灵,不会拖后腿。”
族长沉默了会儿,终于点了头,却盯着禾苗严肃道:“不许离项公子太远,不许逞强,要是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躲起来,听见没?”
“知道啦!”禾苗立马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转头对项尘做了个“OK”的手势——虽然项尘没见过这手势,但看她的表情也懂了。
二、夜里的准备:玄铁枪与草药披风
当天晚上,青禾族的树洞里亮起了不少萤火虫灯笼,昏黄的光在藤蔓间晃悠,像星星落进了树里。项尘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玄铁枪放在石台上,又从背包里倒出一堆机关零件——有指尖大小的烟雾弹,有三寸长的断龙钉,还有几个折叠起来的金属夹子。
他先擦玄铁枪。枪杆是玄铁铸的,沉得很,上面刻着细密的防滑纹,用了这么久,纹路里难免藏了血垢和泥土。他找了块粗布,蘸着禾苗送来的灵泉水,一点点擦。擦到枪尖的时候,他顿了顿——枪尖上有个小缺口,是上次跟逆时盟的人打架时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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