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昆仑山脉的积雪泛着冷白的光,像撒了一地碎银。项尘蹲在仙秦遗迹后山的一块巨石后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铁枪的枪杆——枪身上还沾着昨天矿洞战斗的焦痕,淡金色的龙血玄气在枪尖萦绕,却比刚才弱了些。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道半透明的屏障上——那是通往长生殿的最后一道封印,也是最难的一道。屏障泛着淡紫色的光,表面流动着玄奥的符文,是逆时盟用玄气矿洞的能量布下的,之前炸了矿洞,屏障的光芒确实暗了些,但依旧坚固。刚才他试着用玄铁枪刺了一下,枪尖碰到屏障,只泛起一圈涟漪,连道裂痕都没留下,反而被屏障反弹的玄气震得手腕发麻。
“单凭我一个人,确实破不了这屏障。”项尘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巨石上。时空罗盘揣在怀里,还在微微发烫,指针指着屏障后面,项少龙前辈的气息比昨天更清晰了,甚至能隐约听到锁链碰撞的“哗啦”声,可就是隔着这道屏障,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他摸了摸胸口的布袋,指尖触到一片薄薄的、带着韧性的东西——是木青族长临走时给的藤叶符。那是青禾族的传讯符,用千年玄木的嫩叶制成,上面用自然玄气画了符文,只要捏碎,绿光就会顺着玄气脉络飞向巫域,族里的人看到就会立刻来援。
昨天在山洞整理装备时,木青族长把藤叶符塞给他,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项尘,要是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就捏碎它,青禾族永远是你的后盾。”当时他还笑着说“肯定用不上”,可现在看来,这话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项尘把藤叶符从布袋里取出来——叶子是深绿色的,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摸起来像皮革一样结实,上面的符文泛着淡淡的绿光,是青禾族特有的自然符文,画的是“求援”的图案。他低头看了看屏障,又摸了摸怀里的时空罗盘,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晨雾里响起,藤叶符在掌心碎成几片,紧接着,一道柔和的绿光从碎片里涌出来,像活过来的萤火虫,顺着空气往上飘。绿光越升越高,到了半空,突然化作一只翠绿的玄鸟,翅膀扇动着,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朝着巫域的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在晨雾的尽头。
项尘望着玄鸟消失的方向,心里踏实了些,却也多了几分焦急——他不知道青禾族要多久才能到,更怕逆时盟先发现异常,提前加固屏障,甚至对项少龙前辈下手。
他回到巨石后面,继续观察屏障的动静。屏障周围没什么守卫,大概逆时盟觉得矿洞被炸后,没人能闯到这里,而且屏障本身足够坚固,没必要浪费人手。但项尘不敢掉以轻心,逆时盟的人向来狡猾,说不定在暗处藏着探子。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逆时盟的巡逻队,大概有五个人,穿着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长刀,正沿着遗迹的后山巡逻。他们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黑气在他们身上萦绕,和屏障的紫色光芒形成鲜明的对比。
项尘赶紧缩回身子,屏住呼吸,玄气凝聚在脚底,让自己的气息尽量减弱。巡逻队走到巨石附近,其中一个人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往这边看:“这里怎么有股自然玄气的味道?”
另一个人嗤笑一声:“哪来的自然玄气?肯定是你闻错了,这破地方除了咱们,就只有石头和雪,难不成还能有青禾族的人来?”
“也是,青禾族那群老顽固,躲在巫域都不敢出来,怎么敢来昆仑?”之前说话的人放下心来,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脚步声渐渐远去。
项尘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冷汗——刚才藤叶符的绿光虽然消失了,但残留的自然玄气还在,差点被巡逻队发现。他不敢再待在原地,悄悄转移到另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后面,这里的草木更密,能更好地掩盖气息。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晨雾慢慢散去,太阳爬上山头,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项尘靠在灌木丛里,拿出之前剩下的干粮——是青禾族的麦饼,用玄晶粉和谷物做的,吃起来很顶饿。他咬了一口麦饼,心里想着青禾族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手指又摸了摸时空罗盘,指针的光芒更亮了,项少龙前辈的气息也更急切了,像是在催促他一样。
就在他吃完麦饼,准备再去观察屏障时,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不是机关车的木轮声,也不是马蹄声,而是一种更厚重、更有节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雪地上行驶。
项尘心里一动,赶紧爬到高处的一块岩石上,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只见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了一队绿色的身影,正朝着这边快速移动。为首的是几辆造型奇特的车,车身是用粗壮的玄木打造的,上面缠绕着翠绿的藤蔓,车轮是巨大的木齿,碾过积雪时,会留下整齐的齿痕,车辕上雕刻着青禾族的族徽——一片展开的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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