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里的风突然变了味。
不再是之前那种混杂着机油和血腥的闷臭,反而飘来一股铁锈似的腥甜,裹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皮肤发紧。项尘刚跨进厂房门槛,脚底板就觉出不对——地面上那些用鲜血画的符文,竟在微微发烫,暗红色的纹路里像是有东西在流动,顺着砖缝爬动时,还发出“滋滋”的轻响,像极了毒蛇吐信。
“小心点,这阵在吸活人的气。”项少龙的声音比刚才更低,银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阵法中央的景象,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时空刃,“那护法身上的邪气比红袍教徒强十倍不止,他手里拿的是‘噬魂杖’,专门用来抽玄气的邪器。”
项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邪阵正中央站着个穿黑袍的男人。那黑袍不是普通布料,上面绣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风一吹就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得像枯柴似的身形。他手里握着根半人高的木杖,杖头雕着个扭曲的骷髅头,眼眶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苗,每跳动一下,阵中绑着的人质就会浑身一颤,脸色又白上几分——他们脖子上、手腕上的绳子,竟也缠着细细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正像吸管似的,从人质皮肤里往外抽着什么,在空中凝成一缕缕透明的气丝,全飘进了骷髅头的眼眶里。
“住手!”阿宇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带着哭腔和愤怒。他刚才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此刻看到阵中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凌乱却死死咬着嘴唇的身影,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力气,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姐!林玥姐!你别吓我!”
林玥听到弟弟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得渗出血珠,原本清亮的眼神此刻只剩一片浑浊,却在看到阿宇的瞬间,突然泛起了一点光。她想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轻响,身体被玄气抽走太多,连动一下手指都要费尽全力。
“狗东西,敢用活人抽玄气,你也配叫护法?”项尘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左手一翻,火龙枪瞬间出现在掌心,枪身上的火焰“噼啪”作响,映得他脸上的血渍都泛着红光。他没等项少龙开口,脚尖一蹬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火龙枪带着熊熊烈火,直刺黑袍护法的后心,“拿命来!”
黑袍护法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没回,手腕猛地一翻,噬魂杖往后一挡。“当”的一声脆响,火龙枪的枪尖撞在骷髅头的眼眶上,火星四溅。那骷髅头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裹着无数细小的黑影,细看竟是些扭曲的人脸,一碰到火焰就发出凄厉的尖叫,瞬间把火龙的火焰压下去一半。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黑袍护法终于转过身,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他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似的刺耳,“逆时盟的事也敢管?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杂碎,跟这些人质一起祭阵!”
说着,他手里的噬魂杖猛地往地上一砸。“咚”的一声闷响,地面上的血色符文突然亮了起来,像一条条活过来的蛇,顺着地面快速爬动,瞬间就缠上了项尘的脚踝。项尘只觉得脚踝一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劲——那些符文竟在吸他的玄气!
“项尘!”项少龙低喝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就出现在黑袍护法的侧面,银蓝色的时空刃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响,直劈护法的肩膀。“别跟他废话,他的邪术靠符文支撑,先破了他的护身阵!”
黑袍护法没想到项少龙速度这么快,慌忙侧身躲开。但时空刃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嗤啦”一声,还是划开了他的黑袍,露出里面干瘦的皮肤——那皮肤竟是青黑色的,上面也布满了细小的符文,一看就是常年靠邪术修炼,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时空道体?!”黑袍护法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恐,他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噬魂杖再次举起,骷髅头眼眶里的绿火跳动得更剧烈了,“难怪敢闯进来,原来有这种货色……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话音刚落,他突然念起了诡异的咒语。那咒语不像人话,更像是野兽的嘶吼,配合着噬魂杖的晃动,阵中所有人质的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透明的玄气丝像潮水似的往骷髅头里涌。林玥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脸色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姐!”阿宇看得目眦欲裂,捡起地上一把掉落的弯刀,就要冲上去,却被项少龙一把拉住。
“别冲动!”项少龙的脸色很凝重,银蓝色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你现在上去就是送死,那护法在靠人质的玄气增强实力,我们得先打断他的咒语!”
项尘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缠在他脚踝上的符文越来越紧,玄气流失得更快了,连火龙枪上的火焰都开始变得暗淡。他咬了咬牙,猛地调动体内的枪魂,大喊一声:“火龙,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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