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的风还裹着战场的腥气,夕阳把最后一口金红吐在树梢上,原本翠绿的树叶这会儿染得跟烧红的铜片似的,风一吹,哗啦啦响,倒像在给谁敲丧钟。项尘刚扶着金护法走出破庙没两步,就听见身后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是风吹树叶的声,是某种东西在土里钻动的闷响,带着湿滑的黏腻感,听得人后颈发毛。
金护法原本还捂着腰腹的伤口喘气,听见这声音瞬间脸色一白,挣扎着要把玄铁枪举起来:“是……是木护法!这老东西的藤蔓……”
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深绿色的藤蔓跟毒蛇似的窜出来,直奔项尘的脚踝!那藤蔓比手指还粗,表面爬满了半寸长的倒刺,倒刺尖上挂着透明的黏液,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不用想也知道,这黏液肯定带毒。
项尘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地就往后跳,踏云步的轻劲全使出来,鞋底擦着藤蔓尖儿躲开。可那藤蔓像是长了眼睛,在空中拐了个弯,又追着他的小腿缠过来。更要命的是,周围的地面接二连三地裂开口子,一根根藤蔓从土里钻出来,有的往他胳膊上缠,有的往他脖子上绕,眨眼间就织成了一张绿色的网,把他周身的路全堵死了。
“小子,伤了金护法,还想走?”
树林里传来个沙哑的声音,跟老树皮摩擦似的,听得人耳朵疼。紧接着,一个瘦高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那就是木护法,穿一身深绿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藤花纹,布料看着跟树皮似的粗糙。他的脸又长又窄,皮肤是深褐色的,皱纹像藤蔓一样爬满脸颊,手指更是细得跟枯藤似的,指尖还沾着湿润的泥土。最怪的是他的头发,居然是一束束深绿色的藤蔓,垂在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木护法盯着项尘,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绿色:“我这‘噬魂藤’,倒刺沾血封喉,黏液能化玄气,今天就让你变成藤蔓的养料!”
话音刚落,他枯瘦的手指猛地一握。那些缠向项尘的藤蔓瞬间加快速度,倒刺“唰”地立起来,像无数把小刀子,直往项尘的皮肉上扎。项尘这会儿避无可避,左边的藤蔓缠住了他的手腕,倒刺一下就扎进了皮肤里,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那倒刺上的黏液果然邪门,刚碰到血就往经脉里钻,他瞬间觉得手腕发麻,玄气都有点运转不畅。
“靠!这黏液真恶心!”项尘心里骂了一句,赶紧用混沌玄气去逼黏液,可藤蔓还在往他身上缠,右边的脚踝又被缠住了,倒刺扎进小腿,火辣辣的疼。他低头一看,藤蔓已经缠到了他的腰腹,深绿色的藤身越收越紧,勒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疼,倒刺不断摩擦着他的衣服,眼看就要把衣料划破,直接扎进肉里。
金护法在旁边急得跺脚,想上前帮忙,可他腰腹和肩膀的伤还没好,刚动一步就疼得龇牙咧嘴,只能对着项尘喊:“小子!别硬撑!木护法的藤蔓怕火!用火焰玄气烧它!”
木护法听见这话,冷笑一声:“没用的!我这噬魂藤是在极寒之地养的,普通火焰根本烧不动!”说着,他手指又动了动,更多的藤蔓从土里钻出来,有的甚至缠上了旁边的树干,把整片树林都变成了他的地盘,藤蔓相互缠绕,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墙,把项尘彻底困在了中间。
项尘的呼吸开始变粗,藤蔓越收越紧,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勒断了。混沌玄气虽然能逼退黏液,但对付这么多藤蔓还是不够——藤蔓太多了,而且木护法的玄气源源不断地往藤蔓里灌,他刚逼退一根,另一根又缠了上来。再这么下去,不等黏液毒发作,他就得先被藤蔓勒死。
等等……自然玄气?
项尘突然想起自己在陨星谷里修炼的“自然玄气”——那玄气是从天地万物里吸收的,能和草木、山水产生共鸣,尤其是木属性的东西,更是能感应到。木护法的藤蔓也是木属性,说不定……
他赶紧放弃用混沌玄气逼黏液,转而调动丹田深处的自然玄气。那股玄气是淡绿色的,比木护法的藤蔓颜色浅,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顺着他的经脉往被藤蔓缠住的手腕和脚踝流去。刚开始没什么反应,可当自然玄气碰到藤蔓的时候,项尘突然觉得手腕上的藤蔓抖了一下——不是攻击的抖动,是像遇到同类似的,轻轻颤了颤。
木护法也察觉到不对了,他皱着眉头,手指用力往下压,想让藤蔓收得更紧,可那些藤蔓居然不听指挥了!原本疯狂扭动的藤蔓慢慢放慢了速度,倒刺也软了下来,不再往项尘的皮肉里扎,甚至有几根藤蔓轻轻蹭了蹭项尘的手腕,像是在撒娇似的。
“怎么回事?!”木护法的声音变了调,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的噬魂藤认主,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今天怎么会对一个外人这么“温顺”?他赶紧往藤蔓里灌更多的玄气,可那些藤蔓不仅没听话,反而开始往后退,像是害怕项尘体内的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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