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苍莽的西疆战场上。
玄铁铸就的防线早已千疮百孔,断裂的城垛间插满了异族的骨刺,暗红色的血渍顺着城墙的沟壑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个个黏腻的水洼,踩上去发出“咕叽”的令人牙酸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还有异族身上特有的腥臊气,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顶住!都给我顶住!”
城墙上,一名浑身是伤的校尉嘶吼着,他的左臂已经被异族的触须洞穿,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黑紫色的毒液正顺着血管缓缓蔓延,但他依旧双手紧握着断剑,奋力劈向爬上城垛的一条粗壮触须。剑光闪过,触须被劈成两段,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三条更细的触须如同毒蛇般从暗处窜出,精准地缠住了他的脖颈、腰肢和右腿。校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想挣扎,却感觉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那些触须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深深扎进皮肉里,贪婪地吸食着他的精血。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被拖下城墙,转瞬就被蜂拥而上的异族淹没,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样的场景,在防线的每一处都在上演。
人族的士兵们已经鏖战了整整三天三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眶深陷,嘴唇干裂起皮。他们的铠甲早已破碎,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有的在流血,有的已经化脓,但没有一个人后退。手中的武器换了一把又一把,断剑、碎刀、甚至是搬起身边的石块,他们用一切能用到的东西,抵抗着异族的疯狂进攻。
异族的攻势越来越猛了。
远处的平原上,黑压压的异族群如同潮水般涌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巨大的甲壳虫,背上覆盖着厚重的玄铁般的硬壳,头顶的尖角闪烁着寒光,不断撞击着防线的城门;有的像没有四肢的软体生物,身体两侧长满了数十条细长的触须,凭借着触须的拉扯,快速攀爬城墙;还有的体型庞大如山丘,每一次迈步都让大地剧烈震颤,口中能喷出腐蚀性极强的墨绿色酸液,将玄铁城墙都腐蚀得坑坑洼洼。
“城门快撑不住了!”
负责守卫正门的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喊道。厚重的玄铁城门已经被异族撞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还在不断扩大,每一次撞击都发出“轰隆”的巨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几名士兵抱着粗壮的撞木,拼命顶住城门内侧,但他们的力量在异族的疯狂冲击下,显得如此渺小,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不断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项尘站在防线后方的高台上,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他身上的黑色战袍已经被血渍浸染,手中的龙胆枪斜指地面,枪尖滴落的鲜血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作为这场战役的总指挥,他的心比谁都沉重。
西疆防线是人族抵御异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一旦被破,异族主力就会长驱直入,后方的城镇和数千万百姓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守住这里,他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短短三天,伤亡人数就超过了十万,精锐部队折损过半。
他能看到士兵们眼中的疲惫和绝望,也能感受到异族那股不计代价、不死不休的疯狂。如果再没有转机,这条防线撑不了半个时辰,就要彻底崩溃了。
“墨渊那边,还没消息吗?”项尘转头看向身边的传令兵,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传令兵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回将军,还没有。玄渊先生说,机关城还在最后的调试阶段,核心能源的稳定输出一直没能达到最佳状态……”
项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玄天机关城,这是他和墨渊耗费了数年心血,集合了人族所有顶尖工匠和玄术师之力,打造的终极杀器。机关城通体由万载玄铁锻造而成,城高百丈,占地千亩,内部设有千门机关炮,核心能源采用的是传说中的玄天晶石,能够释放出毁天灭地的玄气冲击波。
原本计划是等机关城完全完工后,再投入战场,给异族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可谁也没想到,异族这次的进攻会如此猛烈,来得如此之快,打乱了他们所有的部署。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只能寄希望于墨渊能创造奇迹,让机关城提前投入战斗。
“将军!快看!城门裂开了!”
身边的副将突然惊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项尘猛地抬头,目光投向正门。只见那道巨大的裂缝已经扩大到数丈宽,玄铁城门的边缘开始剥落,露出了内部的木质结构。几只体型庞大的甲壳异族正用头顶的尖角,疯狂地撞击着裂缝处,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摇摇欲坠。
更糟糕的是,数十条粗壮的触须已经从裂缝中伸了进来,如同一条条毒蛇,疯狂地抽打、缠绕着城门内侧的士兵。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触须缠住,瞬间就被拖了出去,只留下几声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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