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鸟鸣声、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都清晰地传了进来,衬得室内愈发寂静。祖慧殷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双手攥着西装下摆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布料扯破,指节泛出青白,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水渍还在慢慢扩大。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一会儿瞟向天花板,一会儿看向墙角的垃圾桶,就是不敢与叶天对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韩寂站在一旁,见祖慧殷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往前站了半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每一个字都像敲在木板上,清晰有力:“叶天这话问得好。去年古都浩劫最严重的时候,我奉命带队守在城西防线,亲眼看到叶天和小雨带着小队,拿着桃木剑和灵力符,在满是亡灵的巷子里穿梭。那时候,城西的老街区全是断壁残垣,亡灵的嘶吼声到处都是,有的亡灵力气大得能掀翻小汽车,我们的队员好几次都被逼到了绝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祖慧殷身上,声音又沉了几分,带着回忆的沉重:“有一次,一群青面獠牙的亡灵围堵了十几个百姓,其中还有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才四五岁,吓得直哭。小雨为了救他们,硬是用自己的灵力撑起防护盾,那防护盾被亡灵的利爪抓得‘咯吱’响,随时都可能碎掉。她的手臂被亡灵的利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浸湿了她的袖口,滴在地上,她都没吭一声,只是咬着牙把防护盾撑得更牢。叶天则提着桃木剑冲进去,剑光划破黑暗,剑气带着灵力,硬生生砍倒了七八个亡灵——那些亡灵的黑血溅了他一身,他都没顾得上擦,只顾着把百姓护送到安全区。”
“可那时候你在哪,祖议长?”韩寂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你带着祖基明躲在国府大楼的地下避难所里,那里有恒温空调,有专人准备三餐,顿顿有肉有汤,还有高阶灵力者守着防护阵,连一只亡灵的影子都看不到。我记得有一次,防御队的李队长带着两个队员来请求支援,说城东防线快守不住了,有个亡灵首领特别厉害,已经伤了我们五个队员,需要高阶灵力者帮忙斩杀。你却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以‘祖基明灵力不足,需要休养,不能冒险’为由,直接拒绝了。李队长当时都急哭了,说再没人支援,城东的百姓就全完了。后来还是叶天赶过去,拼着灵力消耗过半,跟那个亡灵首领打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它的头砍下来,保住了城东防线。”
“还有祖基明,”韩寂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提到这个名字时,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国府队的‘主力队员’,可去年浩劫期间,他连避难所的门都没出过。有一次,我们队里几个年轻的队员想拉他一起去清理避难所附近的亡灵——那些亡灵都是些战斗力不强的残魂,只要用灵力符就能解决。可他呢?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亡灵身上又脏又臭,万一被抓伤了还要疗伤,太麻烦,不如在这儿歇着舒服’,转头就拿着手机刷视频,还让工作人员给他端水果。倒是叶天和小雨,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穿梭在古都的各个街区斩杀亡灵,保护百姓。光我亲眼看到的,他们俩斩杀的亡灵就不下五十个,更别说那些我没看到的了。”
邵郑议长原本就紧绷的脸色,在听到韩寂的话后,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连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了起来。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旁边的床头柜,“砰”的一声响,玻璃杯里的水都晃出了水花,溅在桌面上,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闷雷似的:“祖慧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和你儿子,在古都百姓遭受亡灵袭击、生死存亡的时候,躲在安全的地方享福,连门都不敢出;可叶天和小雨,两个比你儿子还年轻的孩子,却在前线拼命斩杀亡灵,保护百姓,甚至不惜自己受伤、透支灵力。你还好意思说祖基明是‘主力队员’,还好意思在媒体面前诋毁叶天和小雨?你这是在拿古都百姓的性命当儿戏,是在玷污‘国府’这两个字!你对得起那些被亡灵伤害的百姓吗?对得起那些为了守护古都牺牲的队员吗?”
祖慧殷被邵郑议长的怒火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还好他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扶手,才勉强站稳,手指都在扶手上攥出了印子。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快要哭出来了,试图辩解,可话说出来却断断续续的,没什么底气:“议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基明还年轻,没经历过这么危险的事,怕他出事……而且我当时要处理国府的事务,要协调物资、安排避难,实在走不开……我真的不是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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