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跳动的光影里,硝烟味与草药味交织弥漫,像一层厚重的纱,裹着战后未散的沉重。帐外,士兵巡逻的靴声踏在沙石地上,沉闷而规律,偶尔夹杂着伤员压抑的低吟,每一声都在提醒着方才蝗群突袭的惨烈。赵峰身着熨烫平整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感激——他快步穿过帐内的军官,径直走向被两名士兵小心搀扶着的叶天。
此刻的叶天,后背还沾着未干的黑色蝗血,沙尘嵌在战袍的褶皱里,脸色因灵力透支而透着病态的苍白,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急促。可他坐得笔直,指尖虽微微泛白,眼神却依旧沉稳,像一块历经风雨却未改棱角的磐石。赵峰在他面前站定,猛地挺直脊背,对着叶天深深鞠下躬,动作郑重得让帐内的空气都瞬间凝滞。
“叶天!”他的声音洪亮,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每一个字都裹着沉甸甸的敬意,“我赵峰,代表军区全体将士,更代表那些被你从蝗群獠牙下救回来的百姓,给你道谢!”他抬起头,眼眶竟有些泛红,“你知道吗?方才若不是你和小白死死挡在避难所前,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孩子,早就成了蝗群的口粮!这份恩,我们军区记着,百姓也记着!”
他身后的几名军首也纷纷颔首,看向叶天的目光里满是敬佩——他们都从士兵口中听说了,那个年轻人仅凭一人一兽,在戈壁上硬抗了源源不断的蝗群,甚至徒手斩杀了体型堪比小山的蝗群首领,那等魄力与实力,足以让每一个军人由衷信服。叶天轻轻摆了摆手,声音还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推辞的坦荡:“保护百姓本就是该做的事,赵将军不必如此。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刚才蝗群突袭时,军区为何不开启守护结界?若是有结界在,士兵和百姓的伤亡,也不会这么重。”
“守护结界”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帐内的感激氛围。赵峰脸上的动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寒霜般的锐利。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帐内站着的几名军首,那眼神像要穿透人心,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叶天说得对!蝗群来袭时,守护结界为何迟迟不启动?你们谁来给我一个说法!”
帐内瞬间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几名军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一名留着络腮胡、肩宽背厚的军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甚至不敢抬头看赵峰的眼睛:“老、老大,不是我们不启动结界,是……是我们感应不到大地之蕊的气息啊!没有大地之蕊提供能量,守护结界就是个空架子,根本启动不了!”
“感应不到大地之蕊?”赵峰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凝重,“大地之蕊一直存放在中军帐的密室里,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守,连靠近都要过三道岗,怎么会突然感应不到?难道密室被人动了手脚?”
“我们已经去查过了!”另一名瘦高个军首急忙上前,语气里满是焦急,“密室的门锁完好无损,连一丝撬动的痕迹都没有,看守的士兵也说,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连一只苍蝇都没靠近过密室。可……可密室里的大地之蕊,真的不见了!”
“什么?!”赵峰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烛台被震得剧烈摇晃,火星四溅,落在铺着的地图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他的脸色瞬间铁青,怒火像岩浆般在眼底翻涌,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大地之蕊是军区的命脉!没有它,别说守护结界,连营地的防御阵法都撑不了三天!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看守的士兵呢?把他们给我带过来!”
“已经控制起来了!”络腮胡军首连忙说道,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们审了半天,他们都说自己没离开过岗位,也没看到任何人进密室。所以我们怀疑……怀疑偷走大地之蕊的人,是军区内部的,而且对密室的情况非常熟悉,甚至可能知道密室的备用通道。”
赵峰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逐一扫过帐内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可军首们都低着头,有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的抠着手指,连大气都不敢喘,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赵峰的目光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重新数了数帐内的人数,一遍,两遍,眼神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冰冷的警觉——平日里,负责掌管密室钥匙、寸步不离跟着他的副将李默,竟然不在其中!
“李默呢?”赵峰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积雪,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刚才我下令召集所有军首议事,他为什么没来?”
帐内的军首们瞬间愣住了,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一名年轻些的军首才迟疑着开口:“我们……我们召集人的时候,就没看到李副将的影子,还以为他跟在老大你身边处理事……难道他没跟你在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