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的目光落在陆斩天抽搐的身体上,那姿态扭曲得像被狂风折断的枯枝,每一次痉挛都带着濒死的无力——断了手筋脚筋的四肢软塌塌垂落,沾着血污的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细碎白痕,喉咙里挤出的“嗬嗬”声,更像濒死野兽的哀鸣。他眉头微蹙,指尖残留的淡蓝色雷光悄然敛去,连眼神里的冷意都淡了几分——对这样毫无反抗力的人纠缠,不过是浪费精力,反而脏了审判会这地方。他侧过身,玄色外套的衣角在空气中扫过一道冷弧,对伯拉沉声道:“算了,没必要在这耗着,带他去陆家。我倒要看看,陆辛养出的‘好儿子’闯了祸,他这个当爹的,打算怎么收场。”
伯拉应声上前,黑色利爪如同淬了寒的钢铁,精准扣住陆斩天的后颈。那力道拿捏得极准,既不会让他立刻断气,又足以扼住所有挣扎的可能,提溜着他的模样,像提溜着一只装满破布的麻袋,连半分尊严都不给留。陆斩天的脑袋无力耷拉着,嘴角挂着未干的血沫,原本嚣张的眼神此刻只剩涣散的恐惧,却连闭眼逃避的力气都没有——后颈利爪传来的冰冷触感,混着全身伤口撕裂般的疼,让他每一秒都清醒地承受着这份屈辱。伯拉径直朝殿外走去,脚步声轻得像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叶天紧随其后,玄色外套下摆扫过地上未干的血渍,留下一道浅浅的暗红印记,周身残留的雷弧气息如同无形的寒气,让殿内本就压抑的空气更添紧绷,连墙角烛火都在微微颤抖,光影在盘龙石柱上晃出细碎的阴翳。
陆家府邸坐落在北羽山脚下,青砖黛瓦依山而建,朱红大门上雕刻的龙凤纹路透着世家大族的气派,此刻却灯火通明得反常——大门敞开着,院内每隔三步就挂着一盏橘黄色灯笼,光线将青石板路照得如同白昼。十几个家丁手持木棍站在两侧,袖口绷得紧紧的,手指死死攥着木棍,指节泛白,眼神却怯生生地盯着门口,显然是早就收到了消息,却没一个人敢真的拦在前面。毕竟,叶天在北羽山的名声,早已不是“厉害”二字能概括的,那是能让顶尖势力都忌惮的存在,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碰这硬茬。
叶天刚踏入前厅,目光便如鹰隼般锁定了正厅主位上的身影。那是陆辛,一身暗纹锦袍衬得他面容威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指却在不自觉地摩挲着红木扶手,指腹反复蹭过扶手的雕花,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原本还想端着几分长辈的架子,可当视线落在叶天身后被伯拉提着的陆斩天时,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陆斩天的脸血色尽失,嘴唇泛着青灰,头无力垂着,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那副惨状,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陆辛,给我滚出来!”叶天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砸在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前厅的死寂。那声音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寒意,让在场的家丁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主位上的陆辛猛地站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椅子扶手,发出“哗啦”一声轻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语气却还是染上了警惕与怒火:“叶天!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闯我陆家府邸,还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北羽山的规矩?还有没有世家之间的体面?”
“规矩?体面?”叶天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前厅的灯笼都仿佛被这股气势压得晃了晃,橘黄色光影在地面上疯狂跳跃,“陆辛,你跟我谈规矩?跟我谈体面?”他的目光扫过陆辛紧绷的脸,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嘲讽,“你儿子在审判会设局,抓我身边的人来逼我现身,甚至动用审判会的职权调动人手,把公权当成自己报私仇的工具——这事,你知道吗?还是说,在你眼里,只要是陆家的人,就算犯了天条,也能凭着你陆家的势力糊弄过去?”
陆辛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当然知道陆斩天对叶天的敌意——三年前国府历练的事,陆斩天回来后念叨了无数次,说一定要让叶天付出代价。可他从没想过,陆斩天会胆大包天到动用审判会的力量,更没想过,叶天会直接把人伤成这样,还带着人闯到了家里来。
“你以为,凭着陆家在北羽山的这点势力,就能让你儿子无法无天?”叶天的声音越来越冷,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陆辛,“你以为,纵容他报私仇、踩规矩,是在为他好?陆辛,你错了,你这不是疼他,是在亲手把他推向深渊!今天他敢动我身边的人,明天他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到时候,别说你陆家,就是整个北羽山,也护不住他!”
陆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死死攥着锦袍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想反驳,想说“我儿子只是一时糊涂”,想说“有事可以商量”,可在叶天冰冷的目光下,所有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知道,叶天说的是实话——陆斩天这次闯的祸,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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