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的那个模糊画面,如同惊雷炸响,让王清阳瞬间睡意全无。那只干枯、布满皱纹、指甲尖长的手,将暗绿色蛊虫塞入烟袋锅的场景,虽然短暂,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是镜魔印记的影响?还是自己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抑或是……这印记在某种特定条件下,真的能捕捉到一些残留的影像碎片?王清阳无法确定,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画面绝非空穴来风。
他再也坐不住,披衣下炕,来到老敖和常天龙休息的厢房外,轻轻叩响了窗户。
片刻后,老敖披着衣服打开门,看到王清阳苍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头,心中一沉:“…清阳,怎么了?是不是魂魄又不稳了?”
王清阳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将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详细描述了一遍。
“…干枯、布满皱纹、指甲尖长的手?”老敖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常天龙也被惊醒,凑过来听完,虎目之中寒光闪烁。
“你能确定这画面和胡三中的蛊有关?”常天龙沉声问。
王清阳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确定…但那个烟袋锅,和我们在胡三家发现的线索对得上。而且,那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凭空想象的。”
老敖沉吟道:“…镜魔印记诡异非常,能放大心魔,干扰灵觉,但有时也确实能让人感知到一些平常无法察觉的阴暗气息和残留意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只手,是一个重要的特征!”
常天龙立刻道:“…我这就去暗中盯着村里那些手符合特征的老家伙!”村里老人不少,但符合“干枯、布满皱纹、指甲尖长”这种描述的,范围就小了很多。
“不可打草惊蛇!”老敖连忙阻止,“…下蛊之人阴险狡诈,若真是村里人,必有防备。我们暗中排查,重点观察谁近期行为异常,或者与胡三有过较深的接触。”
这时,张老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半夜不睡觉,嘀咕什么呢?”原来他也被惊动了。
王清阳又将情况和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张老道听完,浑浊的老眼在夜色中闪着精光,他盯着王清阳看了半晌,才缓缓道:“…小子,你这‘鬼眼’…倒是越来越邪乎了。不过,这线索很重要。”
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说,在胡三家的蛊煞残留有指向性?大致指向哪个方向?”
王清阳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觉,不太确定地指了指:“…好像是…东南方向?但很模糊。”
“东南?”张老道眉头一皱,掐指算了算,脸色微变,“…东南…村子东南边……除了几户人家,就是……土地庙!”
土地庙?!王清阳心中猛地一跳!那是他每天去修行的地方!张老道居住的地方!
这个指向,让事情瞬间变得复杂和诡异起来!
常天龙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扫向张老道!老敖也下意识地挡在了王清阳身前,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张老道面对常天龙审视的目光,却是不慌不忙,反而嗤笑一声:“…怎么?怀疑到老子头上了?老子要是想害人,用得着费这劲下蛊?一巴掌拍不死那胡三?”
他这话说得粗俗,却也有几分道理。以张老道展现出的修为,真要杀胡三,确实不必用如此麻烦隐蔽的手段。
常天龙神色稍缓,但警惕未消:“…那你如何解释这指向?”
张老道冷哼一声:“…解释个屁!有两种可能:第一,下蛊者故意将母蛊藏在土地庙附近,嫁祸于我,或者利用庙宇的香火气息掩盖蛊煞波动。第二,这指向本身可能就是误导!玩蛊的心都脏,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他看向王清阳:“…小子,明天早上,你照常来庙里。为师倒要看看,是哪路魑魅魍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张老道的坦然,暂时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但土地庙被卷入其中,无疑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后半夜,几人再无睡意,仔细分析了村里符合“枯手”特征的几个老人:包括村尾独居的韩婆子,年轻时当过神婆,手如鸡爪;前街爱抽旱烟的王老栓,手糙得很;还有几个年事已高、很少出门的老人。
决定由王建国借着由头,白天去这些人家附近转转,看看有无异常。而常天龙则负责在暗中监视土地庙周围的动静。
王清阳回到自己屋里,心乱如麻。土地庙的指向,张老道的反应,那只诡异的枯手……一切都像迷雾般笼罩着他。他强迫自己静坐调息,却总难以完全静下心来。镜魔印记似乎也因为今晚的接连刺激,变得比平时更加活跃,隐隐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悸动。
第二天一早,王清阳依旧准时前往土地庙。一路上,他感觉村民们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敬畏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胡三的死因成谜,显然让刚刚平息下去的恐慌又以另一种形式蔓延开来。
走到土地庙附近,王清阳下意识地开启了“冰魄视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火气和张老道身上的酒气,但在这些气息之下,他确实隐约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胡三家相似的暗绿色能量波动!这波动若有若无,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地下,又仿佛弥漫在空气中,难以捕捉其确切源头,但大方向,确实围绕着土地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