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首琵琶曲,时而如金戈铁马,时而如泣如诉,技艺确实高超,引得满堂宾客如痴如醉,雷鸣般的喝彩不停。
“林公子大驾光临,玉珠倍感荣幸。若公子不弃,请移步楼上雅间一叙,容玉珠奉茶,当面请教曲艺。”
纱幔后,一道婉转清越的女声含笑响起,虽未见人,已觉风情万种。
众人的目光立刻羡慕地聚焦在林霁尘身上。他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地起身,在一片艳羡的低语中,从容不迫地向着楼梯走去。
沈月陶看着林霁尘上楼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身旁神色愤怒握紧拳头的李安,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男人不屑、嫉妒林霁尘还可以理解,若是女人,不说人人都爱他,至少冲着这颜值也不该是愤怒。
该不会这李安是个百合?也是,美女谁不爱呢!
作为追星人,沈月陶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且待她再验证一番,是不是凶手。
“其实——”
沈月陶想打个圆场。
话未说完,她恰好对上了李安转回来的视线。
就那一眼,让沈月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方才的陶醉、愤怒、羞窘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憎恨,其中甚至夹杂着一闪而过的、极其清晰的杀意!
李安立刻垂下了眼眸,掩饰得极快,但沈月陶确信自己绝不会看错。
那是真正起过杀心的人才会有的眼神!比电视剧、电影恐怖许多,一个眼神,渗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兄,今日酒已尽兴,曲也听罢,足矣,足矣。”说罢,也不等沈月陶回应,便匆匆离席。
因爱生恨?
沈月陶心中警铃大作,此人有问题,立马跟了上去。
二楼雅座。
赵珩的目光一直未曾完全离开楼下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见她跟着那那男子,他眉头微蹙,对身旁低声道:“张超。”
“卑职在。”张卫率立刻躬身。
“跟着她。”
“是。”
夜色渐深,月光被高墙窄巷切割得支离破碎。
李安走得又快又急,七拐八绕,越走越偏。
沈月陶越跟越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像是要回家的路,倒像是在故意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引。
暴露了?不行,只有这点线索,咬牙跟上。
下意识地双臂交叠,以一个有些滑稽又充满防御性的姿势,一手虚掩住脸,另一手护住后脑,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就在经过一个堆满废弃物的拐角时,异变陡生!
一根不知从何处伸出的硬木棍,悄无声息却又迅疾如电,精准地扫向她的脚踝!
“唔!”沈月陶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呼都卡在喉咙里,重重向前扑摔出去!
“砰!”她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眼前一阵发黑。
还不等她挣扎爬起,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扑出,带着一股狠厉的风声,直接骑压在她背上!一根粗糙的横木,猛地从后方卡住了她的脖颈,死死向后勒去!
“呃……嗬……”沈月陶的呼吸瞬间被切断,巨大的力量勒得她颈骨咯咯作响,她双手拼命去抓挠颈间的木棍,双腿胡乱蹬踢,翻滚。
“我给你活路了,你还敢跟着我!”
一个压抑着愤怒、有些尖锐的女声在沈月陶耳边响起,再无半分之前的爽朗,只剩下杀意。
沈月陶被勒得几乎窒息,根本无法完整说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咳,你是不是还想杀林霁尘?!”沈月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挤出这句话。
身后勒紧的力道果然猛地一滞,随即是更疯狂的收紧!
“闭嘴!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该死!”
“他死了,杜,杜行首也不会喜欢你!一个女人,也敢——”沈月陶感觉自己看到了头顶旋转的星星。
这话如同戳中了对方的死穴!
李安身体剧烈一颤,勒紧的力道骤然加大到了极致,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她喜欢!她爱我!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权贵子弟,仗着家世钱财逼迫她、作践她,玉珠才不会过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毁了她的前程、她的自由!”
“咳…咳咳…我…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她啊……”沈月陶感觉自己颈骨快要断了。
“呸!”一口唾沫啐在她耳边,“沈月冕!别以为你乔装打扮、换了身行头我就不认识你了!还装!你那日轻薄玉珠不成,放狠话要让她好看!你以为换了张皮就能骗过我?!”
沈月陶心中巨震!卡在横棍上的手,渐渐没了力道。
挣扎越来越微弱,意识开始涣散。
“张…卫率……救…命啊……”
几乎是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黑影如猎豹般从高处的墙头无声掠下!
“砰!”一声闷响,压在沈月陶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那根夺命的横木也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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