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琪坐上司机的车,轻声说了句“回家”,便闭上了眼睛。脑海里还回荡着操场的空旷、食堂的寂静,还有照片里付少宇那抹浅浅的笑。车子缓缓驶出大学校门,轮胎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校门口的路边,站着一位穿着素布麻衣的老爷爷。灰布棉袄洗得有些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身形佝偻,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挺拔。
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位老者,只是当时心思都在校园里,没太在意。可现在车子都要驶出校门了,他还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望着校园深处,一动不动。
“停车。”苏曼琪突然开口。
司机愣了一下,连忙踩下刹车:“小姐,怎么了?”
“我去看看。”苏曼琪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寒风卷着雪沫子扑面而来,她裹紧了围巾,快步走到老者面前。
“老爷爷,”她放轻了声音,怕惊扰了对方,“您是不是迷路了?需要帮忙吗?”
老者闭着眼睛,闻言缓缓睁开。那是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他打量了苏曼琪片刻,声音沙哑却清晰:“小女娃,我来找人。”
“找人?”苏曼琪心里一动,“您找哪位?说不定我认识。”
老者的目光再次投向校园深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我徒弟。他今年没回家,我寻思着过来看看他。”
“您徒弟叫什么名字啊?”苏曼琪追问
老者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三个字:“付少宇。”
“嗡——”
苏曼琪只觉得脑子像被重锤砸中,瞬间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付少宇的师父?那个总是一脸严肃、身手厉害得不像普通人的付少宇,竟然还有师傅?
“老、老爷爷!”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慌乱,“付少宇……我认识他!他是我们国旗护卫队的总教官,我们都叫他老大!”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该怎么跟这位老爷爷说呢?说付少宇为了保护人,在商场里中了枪,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说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具体在哪,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
那些话堵在喉咙里,像块滚烫的石头,让她难以启齿。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围巾的边角,支支吾吾地说:“但是……他……他……”
“他是不是出事了?”老者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精准的刀,直接戳破了她的犹豫。
苏曼琪猛地抬起头,撞进老者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里。她看到了里面的了然,也看到了一丝深藏的担忧。
最终,她沉重地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三个多月前,他为了保护人,受了很重的伤,现在……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只知道他一直在医院里,还没醒过来。”
老者沉默了,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握着木杖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寒风卷起他花白的头发,露出饱经风霜的额头。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小女娃,带我去找他。”
苏曼琪愣住了:“我……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医院啊。政府的人把消息封锁得很严,我们问了好几次,都没问到。”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只知道他可能被转到京都去了,其他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老者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摇了摇头,却没再追问细节,只是说:“上车吧。先去京都。总会找到的。”
苏曼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好好!老爷爷您上车!我们现在就去京都!”
她扶着老者上了车,司机见状,连忙问道:“小姐,现在去京都吗?要不要跟家里说一声?”
“不用了,先去京都。”苏曼琪语气坚定,“路上再给家里打电话。”
车子重新启动,驶离了鲁南大学,朝着高速路口的方向开去。
车厢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苏曼琪偷偷看着身边的老者,他又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位老爷爷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乡下老人,怎么会是付少宇的师傅?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付少宇出事,甚至笃定能在京都找到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或许,这位老爷爷真的能找到付少宇。或许,付少宇在这位师傅的帮助下,能早点醒过来。
车子驶上高速,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雪下得更大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苏曼琪看着窗外,心里默默祈祷着。
老大,我们来接你了。
你一定要等我们啊。
车厢里,老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像是在数着时间,又像是在默念着什么。那根磨得光滑的木杖靠在座位旁,在颠簸的车厢里,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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