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市市政府办公室,凌父放下手中的文件,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那条短信。女儿从小到大,发来的消息不是“我拿了第一”就是“比赛赢了”,像这样直白说“累了”“想休息”的,还是头一次。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晚霞,眼底涌上复杂的情绪。妻子总说他对女儿太严,可他是军人出身,又继承了老爷子的脾气,总觉得“严是爱,松是害”。他以为把女儿逼成最优秀的样子,就是对她好,却忘了她终究是个姑娘,也会累,也会想喘口气。
“你长大了……”凌父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去做你想做的事,爸支持你。”
发送完毕,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秘书的号码:“小张,去查一下凌淼这次参加高校比赛的具体情况,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
他总觉得,女儿的转变不会无缘无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契机。
半小时后,张秘书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凌书记,都查清楚了。凌淼同学这次比赛……遇到了个挺特别的学生。”
他把报告递过去,上面详细记录了比赛的全过程:创业大赛的逆转、互联网大赛的黑客对决、文艺比赛的唢呐惊艳、体育比赛的“放水”……而这一切的中心人物,都指向一个名字——付少宇。
“鲁南大学,付少宇……”凌父看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他想起上次女儿让查这个人,自己动用关系网查到的,只有“鲁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大二学生”这几句无关痛痒的信息,更深的内容全被标记为“机密”。
当时他叮嘱女儿别惹对方,心里却始终存着疑惑。一个普通大学生,怎么会有“机密”级别的信息?
“看来得好好查查了。”凌父沉吟道。他在吉南市深耕多年,人脉遍布,不信查不出一个学生的底细。
他拿起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在省厅工作的老战友的号码:“老周,帮我查个人……鲁南大学的付少宇,对,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上等待。以老周的能力,最多两小时就能有结果。
然而,还不到一个小时,他的私人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加密号码。
凌父心里一动,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是凌XX同志吗?”
“我是。”
“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对方开门见山,“刚才监测到你在调查‘付少宇’的信息。现在正式警告你:立即停止一切相关调查,这不是你该碰的范围。”
凌父脸色骤变。国安?!
他瞬间明白了——这个付少宇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更不简单,甚至涉及到国家安全层面!
“如果继续调查呢?”他下意识地问。
“后果自负。”对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们的人会随时关注,若有违规,将依法依规处理。”
电话被直接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凌父握着手机,手心沁出冷汗。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知国安这两个字的分量。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警告一个市级官员,除非……付少宇的身份敏感至极,是绝对的禁区。
“好险……”他喃喃道,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瞬间的好奇心,差点让他栽了跟头。
他立刻拿起电话,打给老周:“老周,之前让你查的人,不用查了,就当我没说过。”
老周虽然疑惑,但听出他语气不对,没多问,应了声好。
凌父放下电话,重新拿起那份关于付少宇的报告,眼神复杂。
女儿这次遇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让国安出面警告,能在各领域都展现出惊人天赋,却又甘于做个普通大学生……
他忽然想起女儿短信里那句“我累了”,想起报告里写的“付少宇故意放水,让吉南一师赢了最后一场”。
或许,这个付少宇,确实教会了女儿一些东西。
凌父把报告锁进抽屉,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已经降临,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低声道。
有些人和事,既然碰不得,那就远离。女儿能从这次比赛里学会“放过自己”,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他拿起手机,给女儿发了条微信:“周末回家,爸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发送完毕,他关掉办公室的灯,转身离开。至于付少宇这个名字,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触碰了。
有些禁区,一旦踏入,就是万劫不复。而那个叫付少宇的年轻人,注定是他看不懂,也惹不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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