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培训中心,处处洋溢着收获的气息。药材种植区的当归、黄芪已经长到齐膝高,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绿色;新搭建的晾晒棚里,干燥的雪莲花、红景天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凤紫鸾蹲在田垄间,指尖轻轻拨开一株丹参的叶片,查看根部生长情况。
"凤医生!"赵铁柱大步流星地跑来,军装后背洇着汗渍,"新疆军区来信了!他们按照咱们的方法培训了第一批针灸麻醉军医,上个月成功完成了一百二十七例手术!"
凤紫鸾直起腰,接过信纸时,一片丹参叶粘在了袖口。她仔细读着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信中详细描述了新疆军区如何将培训中心编写的《战地针灸麻醉手册》改编成维吾尔文版本,还特别提到当地牧民听说"神针"能治病,主动送来草原上的珍贵药材。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陈志远不知何时出现在田边,手里举着一份电报,"君参谋长发来的,说总部决定把咱们的教学经验编成教材,下发到全军师级以上卫生单位。"
凤紫鸾将信纸仔细折好,放入胸前的口袋。她站起身,拍了拍军装上的泥土,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新建的实验室大楼——三层高的水泥建筑已经封顶,工人们正在安装窗户,阳光下反射着崭新的玻璃光泽。
"小王,"她叫来通讯员,"去准备些茶水,下午总部教材编写组的同志要来讨论教案。"
下午的会议室里,五位戴着眼镜的编写组成员围坐在长桌旁。凤紫鸾将厚厚一沓手写教案摊开在桌上,纸张边缘已经因为反复翻阅而微微卷曲。
"同志们,"她指着教案第一页,"针灸麻醉教学必须从基础理论讲起,但更要结合战地实际。比如这个穴位图,"她翻到绘有彩色穴位的页面,"我特意标红了在野战条件下最常用的十个穴位,都是我们经过上千次实践验证过的。"
编写组组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军医推了推眼镜:"凤医生,您这个'三步教学法'很有新意。先教认穴,再练手法,最后临床实习。但我们担心基层部队条件有限,没有这么多针灸模型。"
"没关系。"凤紫鸾从包里取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是一套用硬纸板自制的简易穴位模型,关键部位用针扎出小孔,"我们培训中心就用这个教新学员。成本低,携带方便,对着灯光就能练习进针角度。"
老军医接过模型,爱不释手地反复查看:"这主意太好了!简单实用,基层部队肯定用得上。"
讨论一直持续到傍晚。送走编写组后,凤紫鸾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裹。拆开一看,是新疆军区寄来的礼物——一包当地特产的罗布麻叶,还有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信中夹着几张照片:牧民们围坐在军医身边,看着他们用银针为受伤的牧民治疗;一张特写照片上,一位维吾尔族老人指着胸前的"毛主席万岁"胸章,竖起大拇指。
"凤医生,"李护士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新一期学员名单出来了,共招收一百二十人,比上一期多了三分之一。其中有二十名是少数民族同志,新疆、西藏军区特意送来的。"
凤紫鸾接过名单,仔细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她突然注意到一个藏文拼音的名字,便指着问:"这个多吉次仁同志,是从西藏来的?"
"对,"李护士长点头,"听说是拉萨军分区推荐的,有三年战地救护经验。"
第二天清晨,凤紫鸾特意提前半小时来到教室。阳光透过新装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整齐排列的课桌上。她看见角落里坐着几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学员,正好奇地打量着教室里的针灸模型。
"同学们好!"凤紫鸾走上讲台,声音洪亮,"欢迎大家来到战地医疗培训中心!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起学习最实用的战地医疗技术,特别是针灸麻醉这一中西医结合的创举!"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凤紫鸾注意到,那几个少数民族学员鼓掌时格外用力,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
课程进行到第三周,凤紫鸾发现多吉次仁格外刻苦。其他学员休息时,他总是拿着针灸模型反复练习;晚上熄灯后,还能看见他宿舍的煤油灯亮到很晚。一次课后,凤紫鸾特意留下他。
"多吉同志,"她递过一杯热茶,"学习还适应吗?"
多吉次仁双手接过茶杯,手指上有明显的针扎痕迹:"报告凤医生,我很好!就是...就是进针手法还不够熟练。"他不好意思地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上贴着创可贴。
凤紫鸾拉过他的手,仔细查看:"这是练进针力度留下的吧?不错,有股子拼劲。不过要注意,"她握住他的手,示范正确的持针姿势,"力量要均匀,不能只靠手指硬戳。"
多吉次仁认真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凤医生,我一定会学好!回到西藏后,我要用这门技术救更多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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