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宫。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
萧景瑜猛然睁眼,剑已出鞘。
有人闯入了寝殿。
他手腕一翻,剑锋凌厉,直指来人咽喉。
可对方更快,寒光一闪,他的剑被格开,冰冷的剑尖反而抵上了他的喉咙。
“云韶给你传递的消息?”
萧景琰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萧景瑜眯了眯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萧景琰的眼底泛着血丝,下颌紧绷,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
他缓缓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是。”
说着,他抬手一甩,一封密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萧景琰的剑尖又逼近一分,几乎刺破皮肤。
“我听说她死了,”
萧景瑜不紧不慢地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讥讽,
“被姚浅凝杀了……哈哈。”
萧景琰的瞳孔骤然紧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萧景瑜盯着他,声音轻而冷。
“杀了我,你母后也会死。”
“萧云韶死了,你可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萧景琰的剑尖纹丝不动,眼底的寒意却愈发刺骨。
他盯着萧景瑜那张带着讥讽的脸,缓缓开口。
“亲人?”
他冷笑一声,剑锋微微下压,血珠顺着萧景瑜的脖颈滑落,在明黄的寝衣上洇开一片暗红。
“萧云韶背叛我,你威胁我,母后……呵,她也不过是个被权力困住的可怜人。”
他的嗓音低哑下去,指节攥紧剑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金属,青筋在手背上狰狞突起。
“可姚浅凝……”
他顿了顿,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暴戾。
“她是我唯一想护住的人。”
“而你,害她消失。”
剑锋猛地一划,却在即将割破萧景瑜喉咙的瞬间停住。
萧景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拿母后威胁我。”
“而是因为,我要让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的江山,怎么一点点被我毁掉。”
他收剑入鞘,剑刃归鞘的刹那,寒光映过萧景瑜的脸,如一道无声的宣判。
转身离去时,他的背影冷硬如刀,声音却轻得近乎温柔。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穆琯玉身受重伤,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殿门轰然闭合,余音在空荡的寝殿内回荡。
萧景瑜指尖缓缓抚过颈间的血痕,低笑一声。
“呵……疯子。”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血珠顺着指腹滚落,滴落在地。
穆琯玉……重伤?
这个念头缓慢而残忍地楔进他的胸腔。
他忽然想起那夜万安宫冲天火光里,她最后回望他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温柔。
她不该受伤的。
她那样狡猾的人,能骗过整个皇宫,能从他眼皮底下金蝉脱壳,怎么会在江南出事?
他明明只是让北渊去寻人而已,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谁?玉无暇?还是北渊皇室?
他早该亲自去一趟江南的。
不是为了确认她的生死,而是……
她若真敢让自己重伤,他就亲手掐死她。
可心底深处,那股翻涌的不安却愈发清晰。
门外传来老太监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殿下……可要传太医?”
他盯着地上那封密信,半晌才道。
“不必。”
李公公在门外踌躇着,又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
他壮着胆子推开条门缝,却见年轻帝王正弯腰拾起一片碎瓷。
“老奴这就让人来收拾……”
“李德全。”
萧景瑜突然开口,瓷片在掌心折射出冷光。
“当年母后临终前,是不是也这样握过碎瓷?”
老太监浑身一颤。
烛影里,萧景瑜慢慢直起身,碎瓷边缘已割破他的手掌。
鲜血顺着腕骨滴落,他却恍若未觉。
“备船。”
他擦着老太监的肩走过。
“朕要去江南。”
“可明日还有……”
萧景瑜的脚步在殿外廊下微微一顿。
“让太后监国。”
他淡淡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李公公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陛下,这……这于礼不合啊!太后娘娘她……”
“朕没有皇后,没有妃嫔。”
萧景瑜侧过脸,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
“也只能如此,让韩濯缨辅佐。”
“陛下!”
李公公突然跪下,声音发颤。
“老奴斗胆……您这一去,朝中那些世家……”
萧景瑜忽然笑了。
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温度骤降。
“正好,朕倒要看看,谁会在此时跳出来。”
李公公跪在原地,看着帝王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年轻的仁和皇后握着太子的手说。
“瑜儿,这宫里最危险的不是明枪,是那些笑着递过来的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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