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穿越山河,送至暂驻于幽州边境小镇的窦建德手中。当他展开绢书,看清内容时,粗豪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化为沉甸甸的决然。
“亮明身份,联络旧部,全力寻访幽州鼎……”他喃喃自语,指尖拂过悬浮于身旁的湛卢与纯钧二剑。湛卢乌光温润,仁德之意抚平着他心中的波澜;纯钧华光流转,尊贵之气令他不由挺直了脊梁。
他知道,这道旨意既是信任,也是考验。他窦建德曾是逐鹿天下的枭雄,如今却要持前朝灵剑,为李唐江山寻鼎。心中若无纠结,自是假话。但怀中双剑传来的沉稳意念,以及云梦泽方向那隔空相助的仁德剑意,都在清晰地提醒他——此刻,无关帝业,只为华夏。
“传令下去,”他收起绢书,对身后几名忠心耿耿的旧部沉声道,“亮出我窦建德的旗号,召集河北故旧豪杰,就言……故夏王欲为天下苍生,寻一失落古物,共抗邪魔,愿来者,酒肉管够,功绩同享!”
“得令!”旧部们虽有些惊讶,但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窦建德在河北素有声望,即便兵败,仍有大量草莽豪杰念其旧情。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不出数日,便有数百名形形色色的汉子汇聚而来,有昔日的部将校尉,有绿林好汉,也有精通地方地理的采药人、老猎户。小镇顿时热闹起来。
窦建德也不含糊,大碗酒大块肉招待,随即开门见山,取出根据长安送来图志以及湛卢剑模糊感应绘制的幽州大致区域图:“诸位兄弟,俺老窦也不瞒大家,要找的是一尊上古鼎器,关乎天下气运,如今有邪祟妖人也在抢夺!地点大约在这片群山之中,具体位置不明,可能藏于古墓,可能隐于秘洞,甚至可能镇于某条地脉之下。此行凶险异常,怕死的,现在就可领了盘缠回家,俺老窦绝无怨言!”
“夏王说的哪里话!” “邪祟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跟着夏王,刀山火海也闯得!” 群情激昂,无人退缩。这些草莽汉子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重义气,信窦建德,更恨那些搅得天下不宁的邪魔外道。
休整一日后,大队人马顶着凛冽寒风,向着那片被标注出来的、位于幽州北部燕山深处的原始山林进发。
越往北,天气越是酷寒,朔风如刀,大雪纷飞。举目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山峦起伏如银蛇乱舞。若非有熟悉地形的老猎户指引,极易迷失方向。
湛卢剑与纯钧剑悬浮在窦建德左右,光华流转,为他抵挡着大部分风寒,也隐隐指引着方向。尤其是湛卢剑,仁德之意似乎对大地中的污秽异常敏感,时常发出预警,让队伍避开了一些隐藏的沼泽冰窟,甚至是几处弥漫着淡淡邪气的区域。
“夏王,这鬼天气,邪祟真会跑这来?”一名裹得严严实实的部将呵着白气问道。
窦建德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被冰雪覆盖的寂静山林,沉声道:“越是人迹罕至之处,越可能是邪祟藏匿之地。不可大意。”
又行了两日,深入群山腹地。湛卢剑的嗡鸣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剑尖指向左前方一座其貌不扬、被厚厚冰雪覆盖的山峦。
“就在那边!小心戒备!”窦建德抬手止住队伍。
众人小心翼翼靠近,发现山脚背风处,竟有一些非自然形成的痕迹——几块被刻意摆放、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石头,半埋在雪下。一股极淡极淡的血腥味和邪异气息,从山腰处一个被积雪掩埋了大半的洞口飘出。
“果然有古怪!”窦建德心中一凛,“你们在此等候,没有我的信号,不得妄动!王伏宝,曹旦,随我进去探探!”
他点了两名身手最好的旧部,手持双剑,悄无声息地摸向那处洞口。
拨开洞口的积雪和伪装用的枯枝,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穴出现在眼前,那邪异气息更加明显。洞内并非漆黑一片,岩壁上竟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奇异矿石,照亮了向下的狭窄通道。
三人屏息凝神,缓缓深入。通道一路向下,曲折蜿蜒,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模糊的吟诵声和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窦建德打了个手势,三人贴在拐角处,小心探出头去。
只见洞穴深处,竟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有一个粗糙凿刻的祭坛,坛上摆放着不是鼎器,而是一颗硕大无比、布满诡异纹路的漆黑狼头骨!狼头骨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的火焰!
祭坛周围,跪伏着数十名披着黑色毛皮、面容枯槁的人影,正随着一个站在祭坛前、手持骨杖、身穿繁复黑袍的祭祀,吟唱着晦涩古老的咒文!
祭坛下方,挖着数个坑洞,里面堆满了野兽甚至……人类的残骸!鲜血浸透了地面,勾勒出一个庞大的邪阵,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污秽能量!而那邪阵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上的狼头骨,并通过狼头骨眼眶中的绿火,渗入地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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