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海畔的硝烟尚未散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已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了长安两仪殿的龙案之上。静尘的奏报字字惊心:涂山印现,狐妖作乱,青州鼎偏移,虽未失守,却如悬丝!
李世民指尖划过绢帛上“涂山印”三字,目光沉凝如渊。殿下,袁天罡、李淳风、房玄龄、杜如晦等重臣屏息凝神,殿内落针可闻。
“狐族至宝,竟重现于世,搅动镇国重器……”李世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怒意,“袁师,此物底细究竟如何?”
袁天罡拂尘微抖,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陛下,涂山印之说,源自上古,乃青丘狐族以月华精粹与本族情欲本源熔炼而成,非金非玉,无形无质,却又无孔不入。其力不主杀伐,而专攻心神,篡改认知,扭曲欲望,最是阴毒防不胜防。古籍有载‘印出则人心乱,伦常崩,鼎器移’……此番狐妖以此印撬动青州鼎,其志绝非寻常妖魔作乱,恐与太虚邪祟早有勾结,意在彻底瓦解九州气运,为邪神降临铺路!”
李淳风补充道:“更棘手的是,涂山印之力难以力敌,需以极大意志力或特殊法宝抗衡。静尘姑娘的承影剑虽能破妄,然仅能自保,难以根除。欧煌莫氏双剑刚柔并济,亦难完全抵御那无孔不入的惑心之力。”
就在众人心头沉重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随即一名金吾卫将领匆匆入内,脸色发白:“陛下!城外……城外起雾了!”
众人一愣,此时并非起雾时节。李世民快步走到殿外,举目望去,只见长安城外,不知何时已被一片灰白色的浓雾笼罩,雾气翻涌,正缓慢却坚定地向城墙蔓延而来。那雾气看似平常,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其中隐藏着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更令人不安的是,怀中一直温养的轩辕剑意,竟自发地轻微震颤起来,传来一丝警示之意!
“不对!”袁天罡忽然失声,手中罗盘指针疯狂乱转,“这雾……能隔绝灵觉!臣……臣几乎感应不到城外雍州鼎的气息了!”
“什么?!”众人大惊。雍州鼎镇守京畿,与长安气运相连,若是被隔绝或干扰,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眼中厉色一闪:“邪祟这是声东击西!狐妖在青州牵制静尘他们,真正的目标,仍是长安,是朕身边的雍州鼎!”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灰白色的雾气之中,忽然亮起了无数点点绿油油的鬼火,凄厉的狼嚎声、扭曲的嘶吼声由远及近!雾墙之上,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身影正在凝聚!
“敌袭!准备守城!”李世民毫不犹豫,厉声下令!皇城钟鼓楼瞬间钟鼓齐鸣,整个长安城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惊醒!
无数士卒奔上城墙,弓弩上弦,刀剑出鞘。程咬金听闻警讯,不顾伤势未愈,提着鱼肠斧便冲上了城头,骂骂咧咧:“狗日的邪祟!就知道耍阴招!有本事跟你程爷爷真刀真枪干一场!”
然而,敌人并未立刻攻城。那浓雾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停下,只是不断翻滚,其中鬼影幢幢,嘶吼不断,施加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更可怕的是,雾气似乎还在不断吸收着城中百姓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变得越发浓重,那隔绝灵觉的效果也越来越强。
袁天罡尝试施法驱散雾气,却发现法术效果甚微。“陛下,此雾非自然形成,亦非普通邪术,其中融入了某种……吞噬灵机的规则之力,极难驱散!雍州鼎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一旦雍州鼎被彻底隔绝或污染,长安大阵将威力锐减,甚至可能不攻自破!
“必须有人出城,稳住雍州鼎!”李淳风急道,“鼎应在城西岐山某处地脉节点!但如今灵觉被隔,难以精准定位,城外又是迷雾重重,邪祟环伺,危险万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此刻,能相对抵御这迷雾侵蚀、并能最快找到雍州鼎的,唯有身负轩辕剑意的皇帝本人!
李世民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转身:“取朕甲胄来!敬德!”
“臣在!”尉迟恭大步出列,身上煞气与泰阿剑意交织,倒是将那迫近的迷雾逼退少许。
“你随朕出城!玄龄、克明,守好长安!袁师、李师,设法维系大阵,接应我等!”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房玄龄等人急忙劝阻。
“雍州鼎若失,长安不保,朕在城中亦有何用?不必多言!”李世民态度坚决,眼中闪烁着与轩辕剑灵一般的金色光泽,“朕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华夏根基!”
很快,李世民披挂整齐,虽非金甲,却自有一股凛然帝威。他并未乘坐御辇,而是与尉迟恭各乘一匹骏马,手持一柄象征性的天子剑(轩辕剑灵仍在体内温养),率领一队最为精锐的“百骑”司高手,打开西门,毅然冲入了那吞噬一切的浓雾之中!
雾气瞬间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城头之上,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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