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刺耳的警报声在黑泽光脑海中疯狂鸣响!
这一天终于到来。在支付了当月的房租(房东那张冷脸和催租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后,黑泽光颤抖着打开那个充当“保险箱”的破旧饼干铁盒。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几张零散的、面值最小的硬币,孤零零地躺在盒底,加起来恐怕连买几个最便宜的饭团都不够。
黑泽光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他猛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有摔倒。胃部因为长期饥饿和不规律饮食,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他用力按着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育儿基金,彻底见底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看着眼前这个家徒四壁、拥挤不堪的空间:
角落里,小阵正用一把生锈的钳子,试图将一个轴承强行塞进一个明显不匹配的水管接头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完全沉浸在“研究”中,对即将到来的断粮危机毫无察觉。黑泽光看着他脚边散落的一地新淘来的“垃圾”,那都是用最后一点“研究经费”换来的!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
另一边,小谷正趴在唯一的光源(一盏昏暗的灯泡)下,对着一张写满密密麻麻符号的纸板冥思苦想。他的铅笔头已经短得几乎握不住,却还在努力地书写着。他深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专注,肚子却在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一声轻响。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继续埋头书写。
房间中央,怜子正小心翼翼地给琴弓上松香。她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马尾毛上均匀的白色粉末,然后极其珍惜地将小提琴架好,准备开始练习。她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抬起小脸,有些不安地看向脸色惨白、扶着墙壁的黑泽光。
“别弄了!”黑泽光的声音因为胃痛和极度的焦虑而变得异常沙哑和烦躁,他指着小阵脚边那堆零件,“整天就知道拆!拆!拆!这些破铜烂铁能当饭吃吗?!” 积压已久的压力、对未来的恐惧和对小阵“不识人间疾苦”的怨气,在这一刻失控地爆发出来。
小阵的动作猛地顿住!钳子还卡在轴承上。他抬起头,冰冷的绿眸直直地射向黑泽光,里面充满了被打断和指责的错愕与……瞬间升腾的寒意!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他抿紧了薄薄的嘴唇,没有反驳,但那无声的抗拒和冰冷的眼神,比任何争吵都更具压迫感。
小谷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铅笔掉在纸板上。深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他看看暴怒(在他眼中)的爸爸,又看看眼神冰冷的小阵,身体下意识地往怜子那边缩了缩。
怜子更是被吓得小脸煞白,琥珀色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抱着小提琴,像只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地看着黑泽光。
黑泽光吼完就后悔了。他看着孩子们惊恐不安的眼神,尤其是怜子泫然欲泣的小脸,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他疲惫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中的焦躁,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歉意:“……对不起……爸爸……不是冲你们发火……是……”
他艰难地走到那个空荡荡的饼干盒前,将它倒过来,让里面仅存的几枚硬币“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看……没钱了。”黑泽光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明天……明天的饭钱……都没有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小阵冰冷的绿眸扫过地上那几枚可怜的硬币,又看看黑泽光苍白痛苦的脸和捂着胃部的手。他眼中那升腾的寒意似乎消退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难以理解的……困惑?钱?饭?他似乎第一次将这两个词与眼前的困境联系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卡死的轴承和水管接头,又看了看地上那堆“破铜烂铁”,眉头第一次因为“非研究问题”而皱了起来。
小谷猛地站起身,深紫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饼干盒和地上的硬币。“没……没钱了?”他重复着,声音带着一丝恐慌。饥饿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在工地旁被欺凌时那种无助感再次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饥饿感的蔓延。
怜子抱着小提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看看黑泽光,又看看自己心爱的小提琴,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挣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小提琴,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那个小小的行李包(其实就是几件旧衣服)旁,在里面慌乱地翻找着。很快,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用破布仔细包着的东西。
她跑回黑泽光面前,踮起脚尖,将那包东西塞到黑泽光手里,小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令人心碎的恳求。黑泽光打开一看——是田中工程师给她的、那块还剩下一大半的松香!
“……”怜子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指着松香,又指了指饼干盒,再拼命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卖掉松香!换钱!买吃的!不要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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