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安保株式会社”的铜质招牌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与米花町中心区繁忙的街景相得益彰。成立数月,凭借扎实的业绩和秋庭怜子夺冠带来的隐性声望加成,公司已悄然在业内站稳脚跟,接洽的客户层级也逐步提升。
社长办公室内,黑泽光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眉心。桌上摊开着几份待签的文件和最新的安防设备 catalog。就在这时,内部通讯灯亮起,前台小姐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雀跃:
“社长,有一位工藤优作先生来访,没有预约,说是经目暮警部介绍,想咨询住宅安防业务。”
工藤优作?
这个名字像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荡开了层层涟漪。黑泽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许多年前的情景——那个总喜欢安静坐在便利店角落、鼻梁上架着过大的眼镜、眼神却异常清亮敏锐的小男孩。他是谷(黑泽谷)小学时代最亲密的玩伴之一,常常和活力四射的藤峰有希子、调皮捣蛋的毛利小五郎、冷静早慧的妃英理一起,挤在自己那间狭小却温暖的便利店里,一边分享着零食,一边吵吵嚷嚷地完成作业,或是听优作条理清晰地分析某个谜题。那时的喧嚣与温情,与如今这间宽敞却略显冷清的办公室形成了鲜明对比。
时光荏苒,当年的聪慧少年,如今已是名满东瀛、作品炙手可热的推理小说家了。
“请他到一号会议室,准备好茶点,我马上过去。”黑泽光压下心头的感慨,沉声吩咐。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对着玻璃窗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影像——鬓角已染霜色,眉宇间刻着风霜,唯有眼神,比年轻时更加深邃难测。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工藤优作正背对着门口,微微仰头打量着墙上悬挂的一幅抽象画,似乎能从那些凌乱的色块中解读出什么密码。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简单的衬衫长裤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却不逼人,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丝温和而疏离的笑意,那是长期观察与思考留下的印记。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只是将少年的青涩淬炼成了青年的沉稳与睿智。
“优作?”黑泽光脸上绽放出自然而亲切的笑容,带着长辈见到久违晚辈的由衷喜悦,大步走上前,“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这孩子,成了大作家,也不常回来看看。”
工藤优作眼中闪过清晰的讶异,随即那讶异化为真诚的、毫无作伪的欣喜,他快步迎上,用力握住黑泽光伸出的手:“黑泽叔叔!真的是您!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公司招牌就在猜想……没想到真的是您!”他的语气带着重逢的激动,“确实太久没见了,您看起来……”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细致地掠过黑泽光比记忆中更加刚毅的面部线条、那双沉淀了太多内容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以及周身那股不容忽视的、如山岳般沉稳厚重的气场,“……更加沉稳干练了,和以前……很不一样。”
这句含蓄的评价背后,是工藤优作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观察力捕捉到的巨大差异。记忆中的黑泽叔叔,是那个系着沾有油污的围裙、在堆满商品的便利店里忙碌、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甚至有些疲惫的笑容、会无奈地收拾被小五郎他们撞倒的货架、会在他们挑灯夜读时默默送上热牛奶的普通长辈。而眼前的黑泽光,虽然笑容依旧带着熟悉的暖意,但眉宇间凝聚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历经风浪后的从容与掌控力,那是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力量感,与他记忆中那个温和的便利店老板形象,已然产生了微妙而显着的距离感。
“老了,都是白头发了,哪里还谈得上干练。”黑泽光笑着摆手,引他到会议桌旁坐下,亲自为他斟上一杯刚沏好的绿茶,氤氲的热气带着清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倒是你,优作,现在是家喻户晓的大作家了,报纸、电视、书店里到处都是你的消息,《暗夜男爵》系列我每一本都看了,逻辑缜密,构思奇巧,真是为你感到骄傲。有希子那丫头现在成了大明星,还是那么古灵精怪吗?小五郎和英理呢?他们俩……后来好像……”他适时打住,带着长辈的关切。
工藤优作双手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瓷杯温热的触感,仿佛也触碰到了流逝的时光。“谢谢您还一直关注着我们。有希子她还是老样子,精力充沛,现在主要在忙舞台剧。小五郎进了警校,听说成绩……嗯,很有他的风格。英理她……”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他们俩的事情,比较复杂。不过大家都还好,劳您一直挂心。”
寒暄过后,工藤优作的神色稍稍凝重,他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取出了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黑泽叔叔,其实这次来,是遇到了点麻烦事,想来请您帮忙。”文件袋里是几封打印出来的信件,隔着塑料薄膜也能看到上面充斥着狰狞的、充满怨恨与威胁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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