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压得更低,怕吵到别人:“我看你这屋里黑漆漆的,怕你晚上起夜或者想看点啥不方便。今天去供销社换东西,正好看到一个多余的油灯,就给换来了。灯油也灌好了,还有火柴。你晚上点上,能亮堂点。”
说着,他把油灯和火柴一起递了过来。
瑾瑜看着那盏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油灯,心里蓦地一暖。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一点点火光代表的关怀,显得格外珍贵。她没想到肖春生会细心到这种程度。
她接过油灯,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真心实意地笑道:“谢谢春生哥!你想得太周到了,我正觉得晚上屋里太黑了呢!”
肖春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洗去了白天的尘埃,小脸素净白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抱着油灯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全然依赖和感激的模样。
再想到她孤身一人在这举目无亲的乡下,那股强烈的保护欲和怜惜之情瞬间又涌了上来,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像对待自家小妹妹一样,轻轻揉了揉瑾瑜的头发,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跟哥客气啥。好了,快进去吧,晚上插好门,灯也别点太晚,费油不说也不安全。早点睡。”
“嗯!春生哥你也早点休息。”瑾瑜乖巧点头。
肖春生看着她端着灯进了屋,门轻轻合上,里面传来插门闩的声音,这才放心地转身回了自己隔壁的小屋。
瑾瑜将油灯放在小桌上,划燃火柴点上。
昏黄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小屋的黑暗,带来一片安心的暖意。
她看着跳动的灯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知青点的院子里就响起了动静。
瑾瑜并没有赖床,她习惯了早起修炼片刻。
听到老知青们起床的声响,她也跟着起来了。
她先用灵泉水漱了口洗了脸,神清气爽。
然后拿出那个大饭盒,在自己门口那个新垒好的小泥炉上生了火。
她从空间里取出挂面、两个鸡蛋和一些简单的调味料,很快,一饭盒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蛋面就煮好了。
她给自己用小碗盛了一筷子和一个荷包蛋,然后把剩下满满一饭盒的面和另一个荷包蛋,端到了隔壁肖春生门口。
“春生哥,起床了吗?我煮多了面,你吃点吧?”她轻轻敲了敲门。
肖春生正好开门出来,看到门口端着热面条的瑾瑜,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笑容:“哟!这么早就开伙了?谢谢啊瑾瑜!”他也没多客气,接过饭盒,入手温热,面条香气诱人,“正好饿了呢!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等下要上工了。”瑾瑜说完,就回了自己屋门口,小口吃着自己那份。
肖春生看着手里的面条,心里那叫一个熨帖,觉得这妹妹真是没白疼。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饭盒面条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浑身都暖和了。
很快,上工的哨声吹响了。
所有知青和村民都聚集到打谷场上。
赵大队长站在前面,开始分配任务。
“男知青,今天都跟着三队去东坡翻地!女知青,去南坡豆子地拔草!动作都麻利点啊!”大队长声音洪亮。
大家纷纷应声。这时,大队长特意看了一眼瑾瑜,补充道:“乔瑾瑜同志,你就不用去拔草了。你去后山脚下那片坡地打猪草就行,每天交够两背篓到养猪场记分员那儿就行。”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
打猪草这活儿,通常都是半大孩子或者实在干不动重活的老弱妇孺干的,轻松自由,工分虽然不多,但胜在省力。
怎么这个新来的漂亮女知青就能干这个?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好奇、惊讶甚至有点不服气的目光,瑾瑜面色平静。
她知道这特殊照顾肯定会引来议论。
果然,她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不大但足够清晰的女声,带着明显的不满:“嘁,凭什么她就能干轻省活儿啊?长得好看就行?”
瑾瑜没回头,但听出这不是知青点的声音,像是本村的姑娘。
马大队长显然早有准备,脸色一肃,目光扫过众人,提高了声音:“都安静!乔瑾瑜同志是烈士遗孤!她父亲是为国家牺牲的英雄!国家每月发给她补贴,她能养活自己!而且,她身体不好,有北京大医院开的证明,不能干重体力活!这是组织上对烈属子弟的照顾!大家以后要多关心帮助乔瑾瑜同志,听见没有?”
一番话掷地有声。大部分村民和知青一听“烈士子女”,眼神立刻变得理解和善意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敬意和同情。
是啊,英雄的孩子,身体还不好,照顾点是应该的。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心思不一样的。
刚才出声的那个叫王盼娣的村里姑娘,和她旁边的几个小姐妹,虽然没再大声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眼神在瑾瑜白皙细腻的皮肤和身上那件虽然半旧但明显是好料子的衣服上扫过,满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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