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手中的绣绷一顿,眉心微蹙:"玫答应不是一直用着皇后赐的玉容膏么?怎会..."
海兰的针却突然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抓住如懿手腕:"姐姐!那日玫答应是不是让你碰过她的药膏?"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惶。
"她说怕不认识,让我帮着辨辨..."如懿话到一半突然噤声,脸色渐渐发白。
海兰已经一把扯下如懿腰间的香囊,三两下拆开,将里头的香料全倒进一旁煎茶的小炉里。
嗤的一声,青烟腾起,带着股诡异的甜香。
"叶心!去取大血藤来!"海兰声音都在抖,手上却利索得很,"惢心,打盆清水给主子净手!"
进忠识趣地退到屏风外,耳朵却竖得老高。
他听见海兰急促的低语:"姐姐细想,玫答应为何专找您辨药?皇后赐的膏药怎会有问题?白花丹与大血藤功效相似,但一个毁容一个养颜..."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哽咽,"她们这是要一石二鸟啊!"
如懿的回应听不真切,只隐约传来"不至于"、"多心了"等词。
进忠暗自摇头,这位娴主子,到底还是太天真。
"进忠公公。"海兰突然掀帘而出,手里捧着个荷包塞给他,"辛苦跑这一趟,这点茶钱不成敬意。"
荷包入手沉甸甸的。
进忠躬身谢赏,抬眼时正对上海兰探究的目光。
这位珂里叶特主子生得温婉,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他所有伪装。
"奴才分内之事。"进忠露出个恰到好处的讨好笑容,状似无意地提了句,"说来也巧,前儿奴才还听说《百花谱》里记载,白花丹若与苏合香同用,毒性更烈..."
海兰瞳孔骤缩。
延禧宫今日点的,可不正是苏合香?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进忠立刻退到角落,看着太监王钦带着两个小太监闯进来,尖着嗓子喊:"皇上口谕,传娴妃娘娘即刻前往永和宫!"
如懿整理着衣襟从内室出来,腰间已经换了个月白底绣兰草的新香囊。
海兰落后半步,朝进忠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是心照不宣的谢意。
回御前的路上,进忠摸着袖中海兰赏的荷包,嘴角噙着笑。
这一局,他既在李玉面前卖了乖,又卖了海兰人情。
拐过文渊阁,进忠突然闪身钻进条僻静小道。
小院内,瑾瑜正倚着株老梅等他。
"办妥了?"她伸手拂去他肩头柳絮。
进忠趁机捉住她的手,将海兰赏的荷包塞进她掌心:"主子神机妙算。"他低头,鼻尖蹭着她鬓发,"延禧宫现在欠咱们个人情。"
瑾瑜掂了掂荷包,忽然揪住他耳朵:"你提我作甚?"
"汪汪汪......."进忠龇牙咧嘴地讨饶,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奴才这不是...和主子是一体的吗..."
...
瑾瑜第三次拍开进忠故意歪斜的手肘时,终于察觉出不对。
"这招'白鹤亮翅',你第八次做错了。"她指尖点在他故意塌陷的腰线上,声音带着危险的轻柔,"上个月学的'金鸡独立'你可是看一遍就会。"
进忠背对着她,肩胛骨在薄衫下绷出漂亮的弧线。
闻言不但不慌,反而就势往后一靠,结实的后背贴上她掌心:"主子明鉴,这招实在难得很..."尾音拖得绵长,像蘸了蜜的钩子。
暮春的阳光透过窗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
瑾瑜这才惊觉,不过三个月光景,当初那个瘦削的太监已然脱胎换骨,灵泉滋养下,他的肩膀宽了一圈,腰肢却更精瘦有力。
此刻隔着单薄夏衣,甚至能感受到布料下绷紧的肌肉线条。
"哪里难?"瑾瑜眯起眼,突然变招,一记手刀朝他颈侧劈去。
进忠眼底精光一闪,身形如游鱼般滑开,反手扣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
瑾瑜猝不及防跌进他胸膛,鼻尖撞上一片温热。
清冽的松木香混着灵泉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得她耳根发烫。
"这儿难。"进忠得寸进尺地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按,声音沙哑带笑,"主子摸摸,是不是力道总控不好?"
掌心下的肌理紧实如铁,随呼吸微微起伏。瑾瑜像被烫着般缩手,却被他捉住指尖按在腰侧穴位:"还有这,昨儿练完就酸得很..."
"你!"瑾瑜终于反应过来,这厮哪是学不会,分明是借机...她抬脚要踹,却被进忠预判般夹住膝弯。
两人踉跄着倒在临窗的软榻上,竹簟被压得吱呀作响。
"小狗错了。"进忠嘴上讨饶,手臂却将她箍得更紧。
他垂眸看着怀里人泛红的耳尖,喉结滚动,"主子罚我吧..."话音未落,犬齿已叼住她耳垂轻轻厮磨。
瑾瑜倒吸一口凉气。
自从开始习武,这人越发肆无忌惮。
往日还只敢偷牵个手,如今竟敢...她曲膝要顶,进忠却早有防备,长腿一压便制住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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