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陆仁甲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桌上的残骸诉说着这顿饭的丰盛——空掉的毛肚盘子，见底的鸭血碗，还有被绯不小心捏碎的三双筷子（她说是质量问题）。
"478元。"老板笑眯眯地报出价格，"三位吃得开心吗？"
"特别开心！"陆仁甲付完钱，真诚地说，"下次还来！"
【下次？下次再来，这家店可能要被两个外神的气场压塌 (?_?)】
走出火锅店，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绯伸了个懒腰，火红的裙子在风中飘动。
"有趣的体验。"她转向陆仁甲，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玩味的光芒，"比我想象的有趣。"
"那下次一起吃烧烤？"陆仁甲热情地提议，"我知道一家特别正宗的——"
"会有下次的。"绯打断他，声音里带着某种预言般的确定性，"当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她看了余歌一眼："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完，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陆仁甲眨眨眼："她这是…打车走了？滴滴？"
余歌握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距离拍摄完成已经过了三天。
深夜。
卡尔坐在剪辑椅上，看着渲染进度条——99%。
最后一个百分点跳动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完成这个疯狂的作品。
终于。
100%。
"完成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我的…杰作…"
【杰作？这是能让全人类集体入院的精神污染源好吗 (T_T)】
他颤抖着点击播放。
屏幕上，他的"作品"开始展现——
没有片头，没有字幕，第一个画面就是余歌的脸，占满整个屏幕。她在说话，但声音是倒放的，混合着海豚的超声波和地震的次声波。
然后画面碎裂，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撕成无数片，每一片里都在播放不同的场景——陆仁甲在笑，绯在燃烧，南宫夜在消失，演员们在尖叫…
所有的画面又突然汇聚，变成一个巨大的眼睛。
眼睛在眨动。
每眨一次，世界就毁灭一次。
每睁开一次，新的宇宙就诞生。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没有情节，没有逻辑，只有纯粹的、原始的、超越理性的影像洪流。
卡尔看完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解脱的笑容。
"这就是…真实…"
剪辑室的门突然开了。
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自己开的。
绯走了进来，还是那身火红的长裙，仿佛刚从火锅店出来。她的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金色的眼睛扫过满屋的设备。
"有意思的作品。"她说，声音像蜂蜜淋在刀刃上，"虽然粗糙，但…有那么一点意思。"
卡尔转过头，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完成疯狂创作的人。
"你是…三天前那个…"
"我是来看戏的。"绯走到他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剪辑台，"看一个凡人如何用他可怜的生命，创造出一点点…接近真实的东西。"
【看戏？你这是来收尸的吧！外神的恶趣味真是令人发指 (╬￣皿￣)】
卡尔笑了，是那种释然的笑："我明白了…这就是代价…"
他站起身，走到剪辑台前，手指抚摸着那台沾满了"神迹"的机器。
"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会用他的生命去创作…"
他拿起一把剪刀——剪辑时用来切胶片的老式剪刀，虽然现在都是数字剪辑，但他一直保留着这个。
"而一个真正的疯子…"
剪刀的刀刃贴上他的喉咙。
"则会用他的死亡…"
"来完成他的作品。"
一道红线出现在卡尔的脖子上。
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屏幕上，溅在键盘上，溅在那些记录着神迹的硬盘上。
他倒下了，脸上还带着那个满足的笑容。
【用生命完成艺术？这不是艺术，这是邪教徒的自我了断！快叫救护车——哦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T_T)】
绯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弯下腰，从血泊中捡起那个硬盘——里面存着卡尔的"遗作"。
"可怜的疯子。"她把硬盘放进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不过…你的疯狂，倒是给了我一个有趣的玩具。"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过血迹，留下一串猩红的脚印。
"这部电影…"她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剪辑室里，"上映后会很有趣的。"
门自动关上。
剪辑室里只剩下卡尔的尸体，还有那些还在闪烁的屏幕。屏幕上，他的"杰作"还在循环播放——那个巨大的眼睛，一次次地眨动，毁灭，创造，毁灭，创造…
第二天早上，清洁工发现了尸体。
警察来了，记者来了，围观群众来了。
"知名导演离奇自杀"的新闻迅速登上头条。
有人说他是压力太大，有人说他是为艺术献身，还有人说他是邪教徒。
但没有人知道真相。
也没有人知道，那个装着"遗作"的硬盘，已经落入了一个外神的手中。
【一部邪教导演用生命完成的、记录真实神战的电影，即将上映。观众们，准备好进精神病院了吗？ (°▽°)】
与此同时，陆仁甲正在家里刷牙，完全不知道昨天的拍摄已经造成了一条人命。
"余歌！"他含着牙膏泡沫喊道，"今天想吃什么早餐？"
余歌坐在客厅里，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东方梦工厂导演离奇死亡"。
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像一面湖水。
"随便。"她说。
但她知道，绯手里的那个硬盘，迟早会掀起轩然大波。
而陆仁甲，依然会用他那神奇的认知能力，把一切理解成"特效"和"营销"。
这样也好。
至少，他能继续快乐地活着。
在这个越来越疯狂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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