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而起的赤红色光柱缓缓消散,如同巨兽最后的吐息,留下的是一片狼藉与死寂。
高塔倾斜了近三十度,依靠着内部尚未完全崩坏的骨架和外部残存的能量屏障勉强维持着没有彻底倒塌,但巨大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遍布塔身,不时有金属碎片和建筑残骸从高空坠落,砸入下方已成废墟的雨隐村中,激起漫天烟尘。塔内更是惨不忍睹,断裂的管道喷溅着能量火花,烧焦的残骸随处可见,冰冷的尸体与报废的傀儡混杂在一起。
曾经象征着绝对秩序与力量的所在,如今只剩下破败与死亡的气息。
塔内的混战,随着K-01那头狂兽吞噬了足够能量后、遵循着本能破开塔壁、冲入外界森林消失不见,而暂时告一段落。飞段和迪达拉也早已趁乱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幸存的、尚能运转的傀儡和防御系统,在失去核心指令后,陷入了彻底的待机或低效的巡逻状态,如同失去蜂后的工蜂。
而在备用控制节点——如今已严重损毁,暴露在外的断垣残壁中——天道佩恩的躯体静静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他没有死。
但与“生”似乎也相去甚远。
那双轮回眼依旧睁着,但其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不再是冰冷的数据流,也不是炽热的情感碎片,而是一种…空洞的、死寂的灰暗。仿佛所有的意识和光芒都已被抽空,只留下两颗瑰丽却毫无生气的宝石。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明显伤痕,但却一动不动,如同彻底报废的精密仪器。
意识核心深处。
那在彻底崩溃边缘,由无数破碎残片与那一缕纯粹“求存”意志强行凝聚而成的、扭曲的“平衡点”,正极其缓慢地、极不稳定地运转着。
这里没有了X-7那浩瀚冰冷的数据海洋,也没有了弥彦那炽热沸腾的情感风暴。
有的,只是一片无垠的、灰蒙蒙的“废墟”。无数记忆和逻辑的碎片如同尘埃般漂浮其中,偶尔会因为某种残存的“执念”或“规则”而短暂地聚合,形成一段模糊的、无法连贯的“思绪”或“指令”,随即又很快消散,复归尘埃。
【…能量…低…需…补充…】
【…威胁…未知…监控…】
【…小南…安…全…?…】
【…修复…塔…】
【…长门…】
这些碎片化的“念头”杂乱无章,时而理性,时而感性,彼此之间甚至互相矛盾,无法形成任何连贯的思维或有效的决策。
这就是新的“意识”——一个建立在彻底毁灭废墟之上的、脆弱的、混沌的、近乎本能的“残响集合体”。
它无法有效思考,无法规划未来,甚至无法清晰感知外界。它所有的“运算”,都只基于最底层的、残存的“指令”和“执念”:
*维持自身存在(求存)。
*修复“壳”(高塔/身体)。
*保护某些“重要标记”(小南、长门等模糊概念)。
*清除“威胁”(一切可能危害以上三点的存在)。
没有复杂的逻辑,没有情感的波动,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刺激-反应”模式。
它需要能量来维持这脆弱的平衡,需要时间来…沉淀,或者说,等待某种无法预知的“演化”。
天道(或者说,这具躯壳)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一缕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吸力,开始从他体内产生,如同濒死者最后的呼吸,本能地汲取着周围空间中游离的、稀薄的查克拉能量,以及…脚下那尊虽然沉寂却依旧庞大的外道魔像,所散逸出的微弱气息。
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但确实正在进行。
高塔,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濒死的“沉睡”。
…
远离雨隐村的森林山洞中。
自来也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小口淤血。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掏空,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但至少…还活着。
他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小南。她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体表那淡紫色的魔像纹路也黯淡了许多,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仿佛也随着源头的沉寂而陷入了“休眠”。
仙法·生命汲取的副作用极其可怕,他几乎废掉了自己苦修多年的仙术根基,才勉强吊住了小南的性命。但这代价是值得的。
他挣扎着爬到洞口,望向雨隐村方向。那座倾斜的高塔在晨曦(雨之国的阴云似乎也因昨日的剧变而稀薄了些)中显得格外刺眼和…死寂。
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波动消失了。
“结…结束了吗?”自来也沙哑地自语,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充满了更深的忧虑。长门怎么样了?弥彦的身体怎么样了?那座塔里到底还藏着什么?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力量,带小南离开这里,然后…想办法联系木叶,必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纲手。雨之国的剧变,很可能关系到整个忍界的未来。
…
地下换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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