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的晨雾还未散尽,公寓里的落地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线落在“露露兔”三个字上,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白露记忆的缝隙。
“露露兔……”她反复呢喃着这个昵称,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这不是罗云熙给她取的,而是父亲白启航在她五岁前的专属称呼。那时她总爱跟在父亲身后,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父亲就笑着叫她“露露兔”。后来父亲“意外”去世,这个昵称就随着童年的记忆,被深埋在心底,连母亲都极少提起。
除了她和父亲,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一个可怕的推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那些匿名汇款,根本不是她操作的,而是父亲白启航在失踪前后,通过隐秘渠道,用“露露兔”这个只有他们父女知晓的昵称,偷偷给罗云熙汇的款!
他知道罗云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因家族压力、“暗影商会”的威胁,无法相认,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资助、守护着这个未能公开的孩子。每年罗云熙生日,他都会准时汇款,从十万到五百万,金额随罗云熙的成长递增,像一位父亲,用最笨拙也最深沉的方式,陪伴着儿子的每一步。
可她为什么会毫无记忆?为什么这些汇款记录会出现在她的加密电脑里?
白露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片段——刺眼的白光,剧烈的疼痛,有人在她耳边说“忘记吧,忘记才能活下去”。那是她十八岁那年,一场“意外”车祸,她重伤昏迷,醒来后,关于父亲的很多细节,都变得模糊不清。后来她加入国际刑警,成为“红玫瑰”,那段记忆更是被她刻意尘封。
“是记忆封锁……”白露的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我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暗影商会’,或者国际刑警内部的人,为了掩盖真相,在我重伤后,封锁了我的部分记忆!他们知道罗云熙的身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一直在用信息差,操纵着我们的人生!”
罗云熙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想起自己“母亲”赌王之女的突然离世,想起“幽灵”行动组对他身份的刻意隐瞒,想起门多萨集团里“博士”看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自由的,而是某些势力棋盘上的棋子,从出生起,就被命运的丝线牢牢捆绑,任人摆布。
血缘真相带来的痛苦,在这一刻被更深的愤怒和被操纵感取代。白露猛地站起身,桌上的文件被她扫落在地,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果决,甚至比以往更加冷酷,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够了!”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回荡在公寓里,“无论我们是恋人还是兄妹,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我们经历的生死是真实的!谁也别想操纵我们,谁也别想亵渎我们的感情!”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的加密界面,上面写着“荆棘计划”四个大字——这是她多年前就秘密建立的计划,核心并非商业打击,而是一场玉石俱焚的终极反击。
罗云熙走到她身边,看着屏幕上的计划说明,瞳孔微微收缩。他终于明白,白露这些年,看似在罗氏和基金会之间周旋,实则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从罗氏内部被“暗影商会”渗透的节点,到门多萨集团的毒品交易网络,从“Project Xi”的克隆实验记录,到国际刑警内部与黑恶势力勾结的官员名单,甚至包括“幽灵”行动组某些成员的可疑动向,所有她能接触到的黑暗,都被她分门别类,储存在这个计划里。
“这是……”罗云熙的声音低沉。
“荆棘计划,”白露的眼神坚定,“一旦启动,所有数据会通过加密通道,一次性、不可逆地发送给全球十家最权威的媒体、国际反洗钱组织,还有我在国际刑警内部确认过的、绝对清廉的执法机构。我要把所有黑暗,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让那些操纵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是一场不计后果的自毁式攻击。数据曝光后,罗氏可能会因早年被渗透的黑料股价暴跌,“云熙基金会”可能会因关联“Project Xi”受到质疑,甚至她和罗云熙,也会因与这些黑暗的关联,被推上风口浪尖。
“你想好了?”罗云熙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有担忧,有敬佩,更有同仇敌忾的决心。
白露转头,看向他,眼底翻涌着太多情绪:有血缘真相带来的痛楚,有被操纵的愤怒,有对未来的决绝,更有对他无法割舍的羁绊。“从父亲写下那封信开始,从我们在南美仓库重逢开始,我就想好了。我不想再做棋子,不想再被命运摆布。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这些黑暗连根拔起。”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云熙,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数据曝光后,我们可能会面临调查,可能会被媒体围攻,甚至可能……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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