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盘坐在废墟中央，眉心的因果眼还亮着，金光在额前划出一道细纹。
他没动，也没睁眼，只是把呼吸放得极轻。九转玄功沉在四肢百骸里，像一层薄霜贴着骨头蔓延。他能感觉到盘古血脉还在，但比之前弱了一截——那6%的纯度，确实不见了。
老子站在他侧后方，一只手搭在太极图上，指尖微微发颤。刚才那一波侵蚀来得太悄，连他都没察觉源头。
“你撑住了。”老子低声说。
萧战没应声，只抬手往空中一抓。混沌青莲浮出来，十九瓣莲台缓缓旋转，其中一片边缘发灰，像是被火燎过又泡了水。
他盯着那片残瓣，忽然开口：“今天签到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签到成功，地点：三十三重天废墟，奖励：先天静心符一道（已自动使用）】
心头一松。
他还记得这声音。从第一天起，系统就跟着他，藏在没人能碰的地方。鸿钧改不了这些记忆，因为它们不在天道记录里。
他闭了闭眼，把静心符的力量引到识海边缘。屏障重新凝实，裂缝被一点点补上。
就在这时，他猛地睁开眼。
法则柱那边，有动静。
那颗被噬神枪钉住的灰雾团，原本死寂不动，此刻竟微微起伏，像一颗心脏在跳。
“它还没死？”老子皱眉，往前半步。
“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萧战站起身，脚底踩碎一块焦石，“它……在等什么。”
他一步步走向法则柱。每走一步，因果眼的金光就亮一分。靠近后，他看清了——那团灰雾内部，有一粒微不可察的原核，正缓慢转动，表面浮现出极细的裂纹。
突然，原核裂开一条缝。
一道声音从中传出，不高，也不冷，却让整个废墟的空气都沉了下来。
“你以为你在破局？你只是在走完他写好的路。”
萧战脚步一顿。
“谁的路？”他问。
“鸿钧。”那声音说，“他等你觉醒混沌青莲，等了亿万年。因为你……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枚‘反向钥匙’。”
老子冷笑：“荒谬！萧战是盘古后裔，血脉纯正，怎会是他安排的棋子？”
那声音不答，只盯着萧战：“若你真是变数，为何每次突破都恰在其布局节点？为何系统奖励总出现在他设下的险地？想想吧——你真以为那是‘随机签到’？”
萧战没动，但手指微微收拢。
他清楚这是攻心之语，不能轻易被其左右。
他摇摇头，压下心中杂念，此刻不是自我怀疑的时候。
他回想起第一次签到，在火山口拿到九转玄功第二层；后来在雷泽得雷之本源碎片；再后来昆仑墟触发隐藏任务……每一次，都是绝境。
难道真是巧合？
他回过神，目光再度落在那团灰雾上。
“你说我是钥匙？”他盯着那团灰雾，“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是被吞掉的。”那声音低了几分，“也是唯一活着逃出来的。我曾寄生于创始元灵，见过混沌初开前的真相。鸿钧不是守护者，他是囚徒——也是看守。”
萧战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
“真正的终局，不在紫霄宫，不在三十三重天——”那声音忽然拔高，撕裂虚空，“而在鸿蒙树！”
话音未落，整团灰雾轰然炸开！
一股巨力掀翻周围残垣，老子立刻甩出太极图，卷成一圈白光护在两人身前。
萧战猛催因果眼，金光扫向四面八方。
只见一点晶莹如露的种子冲天而起，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他死死锁定，金线般的视线追过去，却发现那颗种子在最后一瞬，竟拐了个弯，没入废墟深处一道裂缝——正是天界崩塌时裂开的断层。
追踪中断。
“没了？”老子收起太极图，脸色难看。
“进去了。”萧战盯着那道裂缝，眉头拧紧，“它故意的。它知道我会用因果眼看，所以最后那一刻，躲进了规则盲区。”
“鸿蒙树……是什么？”老子低声问。
萧战没答。他脑子里飞快翻着记忆——以前签到时，系统偶尔会弹出些零碎片段，比如【检测到鸿蒙气息波动】【附近存在远古生命印记】……
他忽然想起来，三百二十七天前，在北冥深渊签到时，系统曾提示：
【发现未知坐标：鸿蒙树根系残留信号，距离：未知】
当时他没在意，以为只是背景数据。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偶然。
“它不是在逃。”萧战缓缓说，“是在指引。”
“什么？”
“它让我去找鸿蒙树。”萧战握紧拳头，“它知道自己活不了，所以把消息留给我。它要我打破那个局。”
老子沉默片刻：“可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另一个陷阱？它刚才说你是‘反向钥匙’，未必是真的，也可能是误导。”
“我知道。”萧战低头看了眼手掌，“但我还有签到记录。只要我还记得自己在哪一天、什么地方、拿到了什么，我就没被完全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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