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后的石室内,酒香氤氲,气氛热烈。
经过方才共抗魂殿余孽、以及萧玄坦诚相待婉拒认主之后,五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那层因再造之恩而产生的微妙隔阂与凝重,在并肩作战与把酒言欢中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自然的融洽与惺惺相惜。
玉桌之上,“千年魂涎酿”空了一壶又一壶,萧玄前世珍藏的美酒佳酿不断被取出,皆是世间难寻的珍品。灵果珍馐也消耗甚快,三位妖圣初得肉身,对这等蕴含精纯能量的食物需求颇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也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客套与感谢,渐渐转向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焚天老祖最为健谈,几杯烈酒下肚,赤发仿佛都要燃烧起来,话匣子彻底打开。他拍着桌子,声若洪钟:“痛快!真是痛快!万载沉寂,老子都快忘了这喝酒吃肉、快意恩仇是什么滋味了!萧玄小友,你这酒,够劲!你这人,更对老子的胃口!不像某些家伙,整天冷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金币似的!”说着,还故意瞥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黄泉妖圣。
黄泉妖圣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聒噪。”手中白玉杯却未停下,将杯中那对他灵魂亦有温养作用的魂涎酿一饮而尽,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也有一丝极淡的惬意。
净莲妖圣则优雅许多,他细细品味着酒中韵味,微笑道:“酒确是好酒,更难得的是此番心境。万载轮回,死而复生,能于此间与诸位道友共饮,观外界流水落花,感天地能量流转,实乃一件幸事。”他的目光清澈,总能于细微处见真趣。
萧玄笑着为众人再次斟满酒,道:“三位道友喜欢便好。能聆听三位道友纵横大陆时的风采与见闻,才是晚辈之幸。”
“哈哈,说起当年…”焚天老祖果然被勾起谈兴,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述起他当年如何一拳焚山煮海,如何与强大魔兽搏杀,如何创立焚天谷的辉煌往事。他性情豪爽,恩怨分明,讲述时情绪激昂,说到畅快处纵声大笑,说到被小人算计时则怒发冲冠,毫不掩饰其真性情。
黄泉妖圣虽寡言少语,但在焚天讲述到某些关键处,或涉及到大陆某些隐秘之地、奇异种族时,偶尔会冷不丁地插上一两句,往往一针见血,点明要害,或是补充一些连焚天都不甚清楚的阴寒属性宝地的秘辛,显示出其见识之广博、思维之冷峻精准。
净莲妖圣则更像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和点评者,他偶尔开口,却总能从更高的层面,以净化与虚幻的独特视角,剖析当年一些事件的本质,或是点出某些功法、天地奇物的更深层运用,言语空灵却直指本源,令人茅塞顿开。
萧玄在一旁认真倾听,时而赞叹,时而提问,时而也能结合自身前世经历与今生感悟,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他虽年轻,但两世为人,更是曾达到斗圣巅峰,触摸过斗帝门槛,其眼界、阅历以及对力量本质的理解,丝毫不在三位妖圣之下,甚至因其独特的重生经历和自创《源初经》的包容特性,往往能给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灵儿则乖巧地坐在萧玄身边,大多时候静静听着,美眸中异彩连连。对她而言,能亲耳聆听四位曾经或现在的顶尖强者坐而论道,无疑是天大的机缘。这些话语中蕴含的信息与智慧,足以让她受益终生。
交流之中,四人越发觉得投契。
他们都曾是站在大陆顶端的存在,拥有着广阔的胸襟和追求大道的坚定之心。他们都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雪,不屑于虚伪与阴谋。他们都对魂族的卑劣行径深恶痛绝,对天地异变有着切肤之痛和探索其源的责任感。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武道之上的执着与热爱,如出一辙。
焚天老祖的狂暴炽热,一往无前;黄泉妖圣的冷峻幽深,一击必杀;净莲妖圣的纯净超然,化虚为实;萧玄的包容并蓄,海纳百川。
四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此刻碰撞、交流,非但没有丝毫抵触,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与互补。他们仿佛看到了通往至高境界的不同路径,虽殊途,却隐隐指向同归。
谈及兴浓处,焚天老祖甚至忍不住站起身,就在这石室之中,演练起他当年威震大陆的“焚天九式”的起手式。虽无斗气支撑,但那动作间蕴含的焚灭天地、舍我其谁的狂放意境,已让石室温度骤升,空气扭曲。
黄泉妖圣冷哼一声,并指如剑,随意一划,一道阴寒死寂的意境透指而出,无声无息,却精准地“点”在焚天老祖气势最盛之处,让其后续变化微微一滞。这是对力量运用的极致理解,无关能量强弱。
净莲妖圣则含笑抬手,掌心琉璃光芒流转,轻轻一拂,便将那残留的炽热与阴寒意境悄然化去,仿佛从未出现,展现了其净化与调和的高妙手段。
萧玄看得眼中精光爆闪,忍不住抚掌赞叹:“妙!三位道友对力量的理解与运用,已臻化境!焚天道友之势,黄泉道友之准,净莲道友之净,皆让萧玄受益匪浅!”他心念微动,体内《源初经》自行运转,混沌色的斗气在指尖吞吐不定,时而模拟出焚天的炽烈狂暴,时而模拟出黄泉的阴寒死寂,时而又试图包容净莲的纯净净化,虽形似而神远未至,却已隐隐抓住了几分神髓,展现出其功法逆天的包容性与学习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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