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和州城在袅袅炊烟中缓缓苏醒。
武泽苍习惯性地登上王府后院那处矮小的观景台——这原是一处废弃的烽火台,如今被他改成了俯瞰全城的制高点。
空气中飘来芝麻油的浓香,混着新出炉的霸王酥的焦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城东的集市早已人声鼎沸,骡马的响鼻声、商贩的吆喝声、铁匠铺有节奏的敲击声,交织成一曲生机勃勃的晨曲。
“王爷,您又躲在这里偷闲。”云彩姑姑端着食盒走来,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早膳都没用,也不怕饿坏了身子。”
食盒里是刚熬好的小米粥,一碟咸菜,两个烙饼,简单却温热。武泽苍接过粥碗,目光仍流连在下方的街市:“云姑,你看那边,像不像我们刚来时,小福子搞的第一个集市?”
云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只是零星摊贩的街角,如今已扩展成纵横数条街的繁华市集,青石板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侧店铺旗幡招展,人流如织。
“岂止是像,”云彩眼中满是感慨,“那时就十几个人,卖些野菜、粗陶罐子。现在你看看,乌江的霸王酥、新桥的茶干、鸡笼山的辣酱,还有咱们本地的芝麻油、粉丝、土布,哪样不是抢手货?听说前两天,还有南边的商队专门来买鲁师傅工坊出的新式纺车呢!”
武泽苍咬了口烙饼,满足地眯起眼。这种充满烟火气的踏实感,是他在冰冷皇宫里从未体验过的。和州的变化日新月异,几乎一天一个样子。
王府偏厅内,李慕正将一叠账册呈给武泽苍:“王爷,这是上月‘和州货’的出入清单及税收入库明细,请您过目。”
武泽苍翻开账册,眼前顿时一亮。列表清晰罗列着各项商品的输出量、主要销售方向及税收贡献。
“鲁氏工坊的精铁农具(锄头、镰刀)三百套,售往滁州,获利…税收…”
“薛先生指导炮制的‘和州艾绒’、‘止血散’等药材一百五十斤,售往金陵、扬州,获利…税收…”
“改良新式纺车五十架,售往江南织造坊,获利…税收…”
“本地特色酱料(原味辣椒酱、辣椒片、牛肉酱等)共计两百坛,售往周边州县,获利…税收…”
“此外,乌江霸王酥、新桥茶干、和县炸牛肉等依托商队,销量亦稳步提升。”
武泽苍越看越是欣喜。得益于鲁师傅巧手改良的农具、器械,以及薛先生把关的药材,和州产的这些“精工器具”和“地道药材”已然打出了名号,成为商队们争相采购的紧俏货。而本地的各类农副特产,也借着日益畅通的商路,行销四方。
“好!甚好!”武泽苍合上账册,面露赞许,“尤其是这税务一项,条目清晰,来源广泛,不再是过去那般只依赖田赋了。” 商业税收的大幅增长,意味着和州的财力基础正变得更加多元和稳固。
李慕笑道:“全赖王爷当初定下的‘公平交易令’。如今和州集市信誉卓着,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周边州县的商人都愿意来此交易。甚至有不少江北的商户,宁愿多走几步路,也要将货物运到和州来发卖。”
午后,武泽苍带着小福子,换上寻常青衫,再次溜达到集市上体察民情。
如今的集市,规模比最初扩大了数倍不止。区域划分井然有序:粮油区、布匹区、杂货区、牲口市、特色产品区……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穿着不同地域服饰的商人比比皆是,带着各地口音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爷,您瞧瞧这芜湖的铁锅,厚实!”
“自家织的土布,耐磨耐穿!”
“上好的淮南麻,和州独家代理!”
“新到的辽东山参,薛先生药铺认证过的!”
小福子如鱼得水,一会儿凑到摊前问问这个,一会儿又跟相熟的商人打个招呼,不时跑回来跟武泽苍低声汇报:“王爷,看到那队骆驼没?是晋中的茶商,他们以往只走河西走廊,现在也绕道咱们和州,说是在这儿能换到西域商人带来的香料和玉器,比去长安还划算!”
“还有那边,那几个是江南来的绸缎商,专门来收咱们本地的优质生丝,说是和州桑叶好,丝韧性强。”
武泽苍微微点头。商贸的繁荣,不仅带来了直接的税收,更活跃了经济,吸引了四方人流、物流、资金流。许多百姓依托集市,或摆摊设点,或受雇于商行,或从事搬运、食宿等服务,获得了谋生的新路子,生活得到了切实改善。
商贸的繁荣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和州府库的日渐充盈。
武泽苍看着李慕提交的财政报告: “王爷,截至上月,府库结余银钱较去年同期增长了五倍有余。除支付官员俸禄、军饷及日常开销外,我们已陆续启动了几项计划已久的工程:
1. 整修官道: 首先拓宽平整了连接州内各主要城镇的道路,下一步计划延伸至州界,以便更好地对接外部商路。
2. 兴修水利: 在凤台村等产粮区增修水渠、塘坝,以防旱涝,保障农业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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