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郁的雨幕中,夜色如墨,将这座繁华帝都染上肃杀之气。镇北侯府的高墙在雨水中泛着冷光,青石砖墙被冲刷得油亮,檐角滴水成串,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恰好掩盖了某些不寻常的动静。
自软禁大公主武泽妍以来,侯府的守卫增加了一倍有余。披甲持戟的护卫五人一队,沿着既定路线来回巡视,不敢有丝毫懈怠。灯笼在雨中摇曳,昏黄的光圈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晃动,却照不亮所有角落。
“这鬼天气,还要巡夜。”一个年轻护卫低声抱怨,雨水顺着铁盔边缘流进他的领口。
年长的护卫队长瞪了他一眼:“少废话。侯爷吩咐了,要是出半点差错,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他们不会想到,就在对话之时,数道黑影已如鬼魅般越过高墙,借着雨声掩护,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这些身影落地无息,行动迅捷如电,转眼便隐入廊柱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惊羽打了个手势,身后九名锐士营精英立即分散开来,如夜鹰展翅,各司其职。他们已在这雨中潜伏了两个时辰,浑身湿透,却无一人有半分动摇。作为安定王麾下最精锐的暗卫,他们经历过比这更严峻的考验。
林惊羽自己则依着记忆中的夜枭图纸,穿过一道月亮门,绕过假山园林,直扑侯府核心区域——镇北侯的书房。他的脚步轻若飘羽,踏水无痕,连最警觉的护院犬都没有惊动。
子时三刻,镇北侯赵擎苍正于书房与三名心腹密谈。檀木书桌上摊着一卷文书,烛火跳动,映照着四人神色不一的脸庞。
“侯爷,二殿下那边已经打点妥当,只要办得漂亮,他不会过问。”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谋士低语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赵擎苍捻着浓密的胡须,冷笑道:“那个贱人竟还想向外递消息求助,真是自不量力。待我休书一封,就说她突发恶疾,需静养...”话未说完,他忽然感到颈间一凉,一柄短刀已悄无声息地抵在他的咽喉。
同时,三道银光闪过,书房内三名心腹应声倒地,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
“侯爷,安静。若想活命,仔细听好。”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赵擎苍耳畔响起,如同地狱传来的低语。
赵擎苍骇得魂飞魄散,手中茶盏“啪”地落地粉碎:“好...好汉饶命!要多少银两尽管开口!”
“不要银两,只要侯爷记住几句话。”林惊羽面罩黑巾,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他手中刀锋微颤,恰到好处地在赵擎苍颈间划出一道血痕,“大公主非无依无靠。若她再有丝毫损伤,或‘意外’身亡...”
他俯身低语,气息冰冷如刃:“下次架在脖子上的就不会这般客气了。我们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也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明白否?”
赵擎苍浑身剧颤,冷汗浸透锦衣:“明...明白!好汉饶命!”
“侯爷是聪明人。”林惊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记住,公主若有事,不只是你,你最宠爱的幼子赵元明也会随你而去。我们知道他养在外宅,有三个奶娘轮流照顾,最喜欢虎头娃娃。”
赵擎苍瞳孔骤缩,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连最信任的心腹都不知道他在外有个私生子。
林惊羽冷哼一声,迅速将三人拖至屏风后,以特殊手法点穴,确保他们至少两个时辰内不会苏醒。随即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雨中,只剩赵擎苍瘫坐在太师椅上,浑身湿冷,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与此同时,世子赵元启的寝室内烛火通明。这位世子正与宠妾调笑饮酒,浑不知危险临近。
“世子爷,再饮一杯嘛...”宠妾娇声劝酒,半个身子都倚在赵元启怀中。
赵元启哈哈大笑,正要接过酒杯,忽觉烛火摇曳,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前,如地狱来的使者。
“啊——有鬼!”宠妾尖叫一声,当场晕厥过去。
赵元启滚落床榻,骇然失色:“你...你是何人?来人啊!有刺...”
话未说完,黑影甩出一镖,精准钉入赵元启胯间床板,离要害仅寸许。飞镖尾部系着一缕红缨,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再敢欺辱大公主,下次瞄的就不是床了。”黑影声音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记住,你每动大公主一根手指,就会失去一个手指。动她一只手,就会失去双手。明白了吗?”
赵元启哆嗦着点头,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
黑影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从窗口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一夜,镇北侯府各处皆遭“特别问候”。
护卫队长清晨醒来,发现自己视若性命的爱犬尸身悬于颈间,墙上用狗血写着“助纣为虐,犹如此犬”八字。老夫人枕畔惊现断钗,那是她最心爱的首饰,平日锁在七重匣中,从未离身。侯府库房的门锁被熔断,里面却分文未少,只在正中地板上刻着“善恶有报”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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