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工作室楼下的早餐摊飘来油条香气时,林砚就注意到那个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他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眼神总往工作室的玻璃门瞟——昨天下午,团队里最年轻的实验员小周就说过,有个“京华新材料”的人事经理找他谈过,开了三倍薪资,还承诺解决北京户口。
“清媛,你看那个人。”林砚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苏清媛,指尖悄悄指向老槐树,“小周说的挖人者,应该就是他。”
苏清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男人刚好抬手看表,袖口露出一块鳄鱼皮表带——沈家旗下的公司高管都爱用这个牌子,去年沈明宇参加行业峰会时,戴的就是同系列。她刚想拿出手机拍照,就见小周背着双肩包从地铁口出来,男人立刻迎上去,把牛皮纸信封塞到小周手里,嘴里说着什么,小周的头越垂越低,最后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不好,小周要被说动了。”苏清媛立刻拉着林砚往旁边的便利店躲,“小周手里管着中试样品的留样,要是他走了,不仅样品管理会乱,万一他把留样带走给沈家,我们的技术参数就彻底暴露了。”
林砚盯着男人的背影,脑子飞快转动:“不能硬拦,现在没证据,万一他反咬我们胁迫员工,反而麻烦。我们跟上去,看看他接下来要见谁——沈家这么急着挖人,肯定不止想抢人,说不定还有别的计划。”
两人快速买了两顶鸭舌帽,扣低帽檐,等男人和小周分开后,悄悄跟在男人身后。男人没开车,沿着人行道往胡同深处走,脚步不急不缓,偶尔还回头看一眼,显然很警惕。林砚和苏清媛只能隔着半条街,假装散步,用手机导航的借口掩饰观察。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男人拐进一个挂着“青竹茶肆”木牌的胡同口。茶肆是老北京风格,灰砖灰瓦,门口挂着红灯笼,推开木门时,还能听到铜铃“叮铃”响。林砚和苏清媛在门口停了几秒,透过玻璃窗往里看——男人正跟着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往二楼包间走,中山装领口别着枚小小的党徽,袖口露出的工作证一角,隐约能看到“工商局”三个字。
“区工商局的人?”苏清媛的声音压低,带着惊讶,“沈家竟然把关系打通到了区里的工商部门,这是想从行政上找我们麻烦?”
林砚拉着她绕到茶肆后门,那里有个露天的茶座,刚好能看到二楼包间的窗户,只是窗户贴了磨砂纸,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的身影。“我们得想办法听到他们说什么。”他四处打量,看到后门旁边有个储物间,门没关严,里面堆着些茶叶箱,“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储物间看看,能不能靠近窗户。”
苏清媛拉住他的手,眼神担忧:“小心点,要是被发现,就说是来买茶叶的。”
林砚点点头,轻手轻脚钻进储物间。茶叶箱堆得很高,刚好能到二楼窗户的高度。他踩着茶叶箱往上爬,耳朵贴在玻璃上,虽然声音模糊,但关键信息还是飘进了耳朵里——
“……林砚那工作室,你们下周就去查,重点查消防和税务,就说有人举报他们偷税漏税,实验废料乱堆……”是中山装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
“王科,您放心,只要能把他们的工作室封了,沈总说了,您儿子留学的学费,他包了。”藏青色西装男人的声音带着谄媚,“还有,他们下周不是要参加国家重点新材料评审会吗?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评审组‘重点关注’一下他们的资质,比如有没有环评手续,技术是不是‘自主研发’……”
“环评手续?”王科的声音顿了一下,“我记得他们的环评是上个月刚过的,没问题啊。”
“那就找别的茬!”藏青色西装男人的声音急了,“沈总说了,不能让他们拿到评审证书,不然他们就能拿到政府扶持资金,到时候我们想打压就难了。您只要能拖延他们的评审,后续的好处少不了您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递东西。林砚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窗户——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动作,但能录下声音。就在这时,储物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服务员端着茶盘走进来,看到踩着茶叶箱的林砚,吓得差点把茶盘摔了:“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包间里的声音瞬间停了。林砚心里一紧,立刻从茶叶箱上跳下来,对着服务员压低声音:“对不起,我是来找人的,走错地方了。”说完,他快步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苏清媛迎上来,两人立刻往胡同口跑。
二楼包间的窗户被推开,王科探出头往楼下看,刚好看到林砚和苏清媛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脸色瞬间沉下来:“坏了,刚才好像有人在外面!”
藏青色西装男人也跑过来,往下看了一眼,咬牙道:“肯定是林砚他们!怎么办?要是他们把刚才的话录下来,我们就完了!”
“慌什么!”王科深吸一口气,“他们没证据,就算录了音,也不能证明是我说的。下周我照样去查他们的工作室,只要找到一点违规,就能封他们的门。你那边也抓紧,务必让小周把他们的样品留样偷出来,拿到样品,就算他们有评审证书,我们也能仿出一模一样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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