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怎么会断?” 阿福急得直跺脚,“村西头建的是清水祖师庙,那些老板说请了高僧看过,说是能保村里平安,怎么反而坏了风水?” 林通冷笑一声:“怕是请的‘假高僧’吧?做风水,先问神,后问人。建庙这么大的事,不掷筊问神,不看龙脉走向,随便找块地就动工,不出事才怪!” 他收起罗盘,又道:“带我去看看那口变浑的老井,再去李老汉家瞧瞧。”
两人沿着主街往前走,两旁的红砖厝大多关着门,只有几户人家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人在烧香拜神。一户人家的门廊下,女主人正点着三炷香对着土地公龛拜,嘴里念叨着:“土地公啊土地公,保佑阮家人平安,别让煞气煞到啊!” 看到林通走过,她连忙探头问:“阿福主任,这就是请来的风水师吧?可得好好帮阮村看看,再这么下去,人都要搬走了!” 阿福点点头:“放心,林师傅是泉州来的高手,肯定能解决!”
走到村中心的老井旁,林通停下脚步。这口井有上百年历史,井口是整块的青石板,上面刻着八卦图案。可如今,井里的水黑乎乎的,飘着一层油污,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井边的石栏上,还放着几个空的水桶,显然是有人试过打水却放弃了。“这井的位置本是村里的‘明堂’,聚气的地方。” 林通蹲下身,从藤箱里拿出一面铜镜,用红绳系好,慢慢放进井里,“现在煞气聚在这里,井水自然变浑。‘人若不顺,先看厝,再问天’,这井就是村子的‘眼睛’,眼睛坏了,村运能好吗?” 铜镜沉到水里后,水面突然翻起一阵气泡,接着,铜镜被一股力量往上顶,“啪” 地一声浮到水面,镜面上沾了一层黑色的黏液,擦都擦不掉。
“邪门!太邪门了!” 阿福吓得后退一步,“前几天请人淘井,淘上来不少黑泥,还有几只死老鼠,本以为淘干净就好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林通站起身,从藤箱里拿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一道 “净水符”,点燃后扔进井里。黄纸烧到水面就灭了,留下一团黑色的灰烬,井水反而更浑浊了。“煞气太重,一张符镇不住。” 林通沉声道,“必须找到煞气的源头,才能彻底解决。带我去李老汉家。”
李老汉的家在村东头,是一座带护厝的红砖古厝,只是外墙的红砖已经发黑,燕尾脊的末端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院子里乱糟糟的,散落着稻草和猪粪,猪圈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滩干涸的血迹。李老汉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手里拿着烟杆,却没点燃,眼神呆滞地看着院子里的雨水。“李伯,我是林通,来帮恁看看。” 林通走过去,递上一包烟,“听说恁家的猪死了一窝?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李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光亮:“恁就是风水师?快帮阮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半个月前,村里开始下雨的那天,我家的猪突然不吃不喝,趴在猪圈里哼哼。我以为是得了猪瘟,请了兽医来看,也查不出原因。第二天早上,就死了一头,接着一天死一头,最后十几头全死光了!死的时候,猪的眼睛都是红的,身上还沾着黑泥,像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顿了顿,又道:“死猪的前一天晚上,我听到猪圈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挖地。出去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有几个奇怪的脚印,比人的脚印大,还带着爪子印。”
“爪子印?” 林通眼神一凛,“在哪?带我去看看。” 李老汉领着他走到猪圈里,指着墙角的一块地说:“就在这里,后来被雨水冲了,不太清楚了。” 林通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雨后的泥土很软,确实有一些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动物的脚印,但比普通的狗脚印大很多。他从藤箱里拿出一把小铲子,挖了一点泥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泥土里有煞气,还有一股香火味 —— 是寺庙里的香灰!”
“香灰?” 阿福和李老汉都吃了一惊,“难道是建庙的人把香灰埋在这里了?” 林通摇摇头:“不一定是故意的,但肯定和建庙有关。‘看风水,就是看家运、看子孙’,这猪圈的位置正好对着龙脉的‘龙腰’,建庙动了龙腰,煞气顺着龙脉传到这里,才会让猪死掉。” 他站起身,又道:“带我去村西头的清水祖师庙,现在就去!”
“现在?” 阿福有些犹豫,“那边全是泥巴路,雨又大,要不明天再去?” 林通摆摆手:“不行,‘罗盘转不停,煞星不等人’,今晚是子时,煞气最盛,如果不及时查看,怕是要出更大的事!” 阿福没办法,只好找来两把新的塑料伞,和林通一起往村西头走。
路上,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 “啪啪” 作响。阿福一边走,一边说:“那些老板建庙的时候,村里有人反对,说那地方是‘乱葬岗’,不适合建庙。可他们说请了高僧,还掷了筊,说是圣筊,非要建。动工那天,还请了戏班来演戏,拜了天公,做了简单的谢土仪式,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林通问道:“动工的日子是谁选的?有没有看黄历?” 阿福想了想:“好像是那个高僧选的,说是‘黄道吉日’。” 林通冷笑:“我看是‘黑道凶日’!建庙要安龙谢土,要请土地公、山神爷,还要看龙脉走向,哪能这么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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