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喻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顺着那共鸣清晰地传递而来——并非是针对他们的具体恶意,而是某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积累了无穷无尽的毁灭与不甘、愤怒与绝望的庞大怨念!仿佛这座宏伟长城本身所承载的所有负面遗产,在这一刻被炎烬体内失控的、同属混沌毁灭范畴的源力所吸引,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与交感!
炎烬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痛苦地蜷缩起来,双眼甚至开始泛出不正常的、如同余烬般的暗红色光芒,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那外来的、同属混沌毁灭性质的浩瀚怨念,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本就濒临崩溃的体内,与他自身的力量疯狂搅动在一起,不仅加剧着肉体的破坏,更疯狂冲击着他残存的神智,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同化!
“是长城!是这座长城本身的怨念!”凌湮瞬间明悟,脸色剧变,心脏猛地下沉,“这座长城内部积淀了太多可怕的负面能量,它们与你混沌源力的本质相近!你的力量失控时,会自发地与它们产生共鸣,吸引它们汇聚过来!这反而加剧了你的负担和反噬!”
这就完美解释了为何在外部世界,炎烬的力量虽然也难以掌控,却从未像进入长城内部后这般频繁而剧烈地反噬。这里的环境,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剂无比致命的毒药,一个不断放大其力量缺陷的恐怖放大器!
王坚也明白了这绝望的现状,心头如同压上了万钧巨石。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炎烬力量失控引动长城怨念共鸣,怨念共鸣又进一步导致力量更失控,直至彻底毁灭。除非能彻底掌控这狂暴的力量,或者立刻离开长城,否则恶性循环永无休止。而离开长城,在目前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压制…必须…压制…”炎烬的意识在无边痛苦的深渊边缘疯狂挣扎,他凭借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本能地试图收敛那即将彻底毁灭他的力量,与体内体外双重叠加的混沌压力进行着绝望的对抗。
凌湮眼神一凝,勐地看向四周墙壁上那些刚刚因共鸣而闪烁过的守墙者符文。这些符文是昔日守护者所留,带有守护和隔绝的性质,虽然能量早已耗尽,但其本身存在的结构,其深植于长城本体的“规则”痕迹,或许…
他强忍着精神撕裂般的剧痛,将手掌紧紧按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力,不再试图调动自身力量去干预,而是全力以赴地去感知、去理解那些符文古老的结构以及它们与长城本体之间那近乎一体的微弱联系。他的精神力如同游丝,小心翼翼地去触摸、去解读那些刻痕中残留的岁月与规则。
头痛欲裂,感知模糊而扭曲。但在极致的专注与压迫下,他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韵律——那是符文结构本身与长城某种基础规则产生的恒定共振。它们无法主动产生能量形成屏障,但其存在的本身,就像定海神针,曾起到过“规范”和“安抚”区域内能量、尤其是与长城同源力量的作用。
“炎烬!听着!”凌湮急促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尝试感受你身下的地面,你背后的墙壁!不要用力量去抗拒那股怨念…尝试去理解它存在的‘状态’,或者…引导你暴走的力量,去模拟那些符文残留的稳定频率!哪怕只是一点点!想象你的力量是长城的一部分,而不是它的敌人!”
这是他基于现有认知和绝境能想到的唯一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无法隔绝,那就尝试融入甚至利用环境的“规则”!混沌的本质并非只有毁灭,也包含着一种原始的、未分化的“稳定”。或许可以通过模拟守墙者符文那深植于本体的稳定频率,来稍微“欺骗”或者说“疏导”这股狂暴的力量,让它与环境的冲突降至最低。
炎烬是否听得进去,或者能否做到,凌湮完全没有把握。这更像是一场绝望的赌博,赌的是炎烬求生的本能和对力量的那一丝微弱掌控力。
炎烬的身体仍在剧烈颤抖,皮肤下的红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他似乎听到了凌湮的话,又或许只是在本能地寻找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可能。他不再徒劳地试图强行压制那几乎要炸裂的力量,而是艰难地、无比痛苦地将一丝残存的意念沉入身下那冰冷坚硬的大地,去触碰那无边无际、深沉死寂却蕴含着滔天怨念的“海洋”…
难以想象的痛苦瞬间倍增,那庞大、冰冷、充满毁灭与绝望的负面情绪洪流几乎瞬间就冲垮了他那丝脆弱的意念,要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吞没。但就在这极致的痛苦边缘,他体内那横冲直撞、濒临自毁的混沌源力,似乎真的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引导?或者说,那源自长城本体的浩瀚怨念,感受到了一种“同类”那殊途同归的毁灭本质与痛苦的靠近,那勐烈的冲击之势反而微微一滞,呈现出一种缓慢的、粘稠的、仿佛要将它拉入永恒沉眠般的包裹与融合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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