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武呆的时间不超过两天,除了在杨光家里住下,庄峤还特意拜访了周怀民鲁道元宋康等平州有着关联的高阶官员,就算现在平州是杨光的一言堂,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今年自己麾下的商盟贸易,说不得也要被平州布政司过手,不提前打个招呼卖好可不成,免得有人在背后使坏穿小鞋。
周怀民一如既往笑容满面相迎,这次不但在家里中门大开迎接了庄峤夫妇,而且连以往躲躲藏藏的老太爷,这次也出了面。
庄峤夫妇二人成了杨光的义子义女这事,现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原本这是让人大跌眼镜之事,肯定会有不少风言风语恶意诋毁的,说庄峤是攀附权贵的无耻之人,也有流言说那张五舞是杨光年轻时在外的野种这些恶毒之语。
可是随后不久传来庄峤萧干在环州击破李元虎的事情,刹时就再也没有人嘴巴上流出这些话语,杨光倒是没有在乎,可把杨夫人气得够呛了一阵。
庄峤此刻在平州,俨然有了些衙内的属性,虽然他本人并非那种纨绔无聊之人,但是在这身份的光环遮盖下,也足以让有些人隐然开始忌惮。
“典使光临,让周家蓬荜生辉!”周怀民很高兴,毕竟这一趟要跟庄峤一起出发去帝都,他能亲自上门拜访,也足见庄峤对周家的友好态度。
“周兄哪里话,是庄峤冒昧上门打扰才对。”庄峤跟他客套一番过后,这才被迎进了大堂里,见过周老太爷行了晚辈礼,庄峤才说明些此番到来的意图。
“庄峤素知周家乃平州大族,又是从事冶炼行业的翘楚,所以冒昧相询一事,老太爷能否告知?”庄峤坐定后,笑容满面地询问道。
“典使客气了,上次托典使之福,解了我周家镔铁仓储之难,我们还未来得及道谢,典使但有所询,必当如实解答。”周老太爷笑呵呵地回答。
“据庄峤所知,周家冶炼之石,基本都是从北靖州和西州长途转运过来的碳石之物?”
庄峤话声一落,周怀民和老太爷有些不明所以,可也如实回答,“确实如此,原本我平州也是有着原山碳石产出,可是经年开采下,品质已然下降且产量不高,周家没奈何才与另外两州商户订立供应,实属无奈之举。”
以前黄水岩煤矿没发现之前,民卫军不也是从原山搞的碳石嘛,结果靡费摊大不说,那些冶炼开炉的还时常抱怨品质时好时坏。
“庄峤此次登门拜访,就是想告诉周兄一个好消息,以后咱平州碳石又有大量供应了!而且品质绝高,最适适合冶炼金属!”庄峤笑眯眯介绍完,只看周家父子反应。
“还有这种事?典使不妨细细说明。”老太爷眼睛精光一闪而过,似乎嗅到了庄峤话里的一些其他味道。
“实不相瞒,民卫军前次去西羌开拓时,偶然间发现了一座大型煤矿,并且可以通过三竿河联通松江,直运到平江口,不知老太爷得知这个消息有何感想?!”庄峤最不喜欢遮掩谈判的事情,一开始就摆明车马反而方便得多。
“这,这,.....?!”周怀民闻听后,心里立即就有些怦怦直跳,这他娘的可不是大好事么?但是转头看到家里老头子瞪了他一下之后,立即压住了话语。
“典使是想对周家销售碳石?可是周家与北靖州和西州商户已经签订了合作,实在不好临时改换门庭啊!”周老太爷故作为难回答,只让庄峤暗骂一声老狐狸,生怕自己出言卖他高价还是咋滴?
“老太爷多心了!”庄峤哈哈一笑,站起身从张五舞的挎包里掏出一幅地图出来,指着上面周家在平州杜园之下的冶炼基地笑道,“二位,周家在平州的冶炼已有很多年头,就没想过时事变迁过后,已经到了该挪窝搬迁的时候了麽?”
“典使且详细说说,老头子洗耳恭听!”周家父子有些撇嘴,周家数代都是在平州杜园黄土坡冶炼,怎么在他口中颇为不智?
庄峤目光落在地上,开始侃侃而谈,“周家的铁矿原石是来自环州铁山和原山,都是从陆路起运,碳石还要从遥远西州北靖州发运过来,运输成本如此之高,殊为不值,此其一;成品后,又需从杜园起运到平江口或者隆武各地,此其二;其三,周家世代从事镔铁低端制造,桎梏了技术升级发展,非是庄峤虚言,此刻民卫军已经发展出三代高炉,品质足以碾压平州所有冶铁商户,奈何只是民卫军自备自足,不能大规模扩产。以上三条,不知老太爷如何看待?”
好小子,搞了半天,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啊!这是看上了周家的朝廷冶炼许可了吗?!
周老太爷眼睛半眯半醒许久,这才出声,“典使之言确实是周家的短板,句句切中要害,可有改变之策?!”
庄峤心里一笑,就等老狐狸这句话,“在下欲上书平州布政司,成立单独钢铁冶炼基地,选址暂定于松江下游,松林与乐为府交接的二河(大碗河与松江)汇聚处。以民卫军承首,布政司商事局监管,召集平州大小冶炼商户集中参股,更新高炉运作,通畅水运渠道,以便产出更多优质铁器产品,行销整个隆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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