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边境,熙河路,宋军坚守的“石堡城”下。
黑压压的吐蕃大军如同潮水般铺陈开来,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沉重的号角声与战鼓声震天动地,肃杀之气弥漫四野。主将“莽布支”一身华丽的吐蕃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锐利地注视着前方那座扼守要道的坚城。
而在中军位置,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法台。吐蕃国师鸠摩智,身披灿金色的喇嘛法衣,宝相庄严地端坐其上,手中捻动着佛珠,口中低声诵念经文,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攻城之战祈福,又或是要以无上佛法震慑敌军。他虽未直接指挥军队,但其国师身份坐镇于此,对吐蕃士气的提升是巨大的。
就在莽布支将军举起手,准备下达第一波进攻命令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又似惊鸿,自石堡城方向凌空飞渡而来!其身法之快,之轻盈,仿佛不受重力束缚,几个起落间,便已越过数百步的距离,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红色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两军阵前,一块突兀的巨岩之上!
来人身着深沉的红袍,脸上覆盖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死寂的眼眸。她负手而立,红袍在高原的烈风中猎猎作响,虽只一人,那无形的气势却仿佛压过了对面千军万马!
这神乎其技的轻功,让端坐法台上的鸠摩智眉头瞬间紧锁!而吐蕃军阵前列的士兵,更是如临大敌,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阵型出现了一丝骚动。
红衣女子落地后,目光扫过庞大的军阵,最终定格在了法台上那最为显眼的鸠摩智身上。她歪了歪头,似乎带着几分好奇,不停地打量着这位吐蕃国师。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清晰地传遍前线:“何人主事?”
鸠摩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疑,从法台上长身而起,大步走到阵前。他努力维持着得道高僧的宝相庄严,单手竖掌于胸前,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鸠摩智,忝为吐蕃国师,此地军事,贫僧亦可做主!不知女施主是何方神圣,驾临此地,所为何事?”他试图掌握话语主动权。
女子闻言,嗤笑一声,那笑声透过面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吐蕃是没人了吗?竟让一个秃驴跑来主持攻城略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鸠摩智被这当面辱骂气得差点破功,一张脸瞬间涨红,他平生最重颜面,何时受过如此羞辱?尤其还是在大军阵前!他强压怒火,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女施主!还请口下积德!贫僧乃吐蕃国师,受赞普之托,在此……”
“行了行了,”女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左手随意地握了握右手手腕,“本座此来,本是传话。不过见到你这秃驴,倒莫名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之意。”她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忽然觉得手有点痒了。”
鸠摩智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这女人说话颠三倒四,还如此嚣张!他正要再次开口呵斥,维护自己国师的威严……
却见那女子忽然一抖宽大的红色袖袍!一股阴寒而磅礴的真气骤然鼓荡开来!
鸠摩智眼角猛地一跳!这袖袍翻飞的模样,这真气鼓荡的感觉,这身形……怎么……怎么那么像……
“慢!慢!慢着!!!”鸠摩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大叫起来,也顾不得什么高僧风范了,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惶,“请……请问阁下!我们……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女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觉得很有趣,轻笑一声:“哦?你这么一说起来……我好像也觉得你有点眼熟呢!”说着,她抬起一只手,手指微微弯曲,对着虚空,做出了一个轻轻敲击的姿势。
就是这个动作!!!
鸠摩智眼角狂跳,瞬间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被眼前这个女人暴打的悲惨经历!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阿……阿弥陀佛!”鸠摩智强行镇定心神,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瞬间变得无比“和善”甚至带着一丝谄媚,“原……原来是女施主大驾光临!数日不见,女施主风采更胜往昔,真是……真是令贫僧……呃,心生欢喜!”他搜肠刮肚地想找些场面话,却说得磕磕绊绊。
女子冷笑道:“佛家不是亦有怒目金刚,以降妖伏魔吗?怎么大师今日变得如此好说话了?莫非是转了性子?”
鸠摩智脸上肌肉抽搐,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得干笑道:“这个……佛曰,慈悲为怀,与人为善……女施主定然是与我佛有缘之人,贫僧……贫僧自然要以礼相待,以礼相待,呵呵,呵呵呵……”那笑声,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女子似乎觉得无趣了,摆了摆手:“罢了,不与你这秃驴废话了。本座,大宋朝廷护龙阁,修罗!”
她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风刮过战场:“听着!大辽、西夏已然退兵!现在,给你们吐蕃一天时间,立刻退兵百里!不得再犯宋境!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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