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不知所措地看着。
就在索科洛夫成功刷开门禁,厚重的合金门开始滑开的瞬间,丹尼尔已经如同捕食的猎豹般冲到了他的身后。
一只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铁钳般扣住了索科洛夫的肩膀。
“啊!”索科洛夫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仿佛被烙铁烫到。
他猛地扭身挣扎,手中的恒温箱脱手飞出,砸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箱盖弹开,里面几支样本管滚落出来,其中一支贴着“B-7-19”标签的深棕色血袋,赫然在内。
几乎同时,索科洛夫被丹尼尔强大的力量狠狠掼倒在地。
他的护目镜和口罩在撞击中脱落,露出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苍白年轻的脸。
安保人员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外传来。
丹尼尔看都没看地上狼狈挣扎的索科洛夫,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支滚落在地的“B-7-19”血袋上。
他弯下腰,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血袋的瞬间,他的动作再次僵住。
这一次,不是因为血袋本身,而是因为索科洛夫挣扎时掀起的白大褂袖口。
在索科洛夫左手的手腕内侧,靠近动脉的位置,一个刺青清晰地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不是刚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模糊的边缘。
那是一只完整的、深蓝色的蝴蝶刺青!
翅膀边缘勾勒着妖异的银线,每一根脉络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它静静地趴伏在苍白的皮肤上,翅膀微微张开,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美感。
和拍卖行主管手背上那只……
一模一样!
冰冷的寒意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丹尼尔。
他猛地抬头,看向索科洛夫那张因恐惧而涕泪横流的脸。
“它……它找上我了……”
索科洛夫蜷缩在地上,眼神涣散,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那日期……那日期……我看见我的了……就在血袋上……就在血袋上……”
他的声音充满了崩溃的绝望。
丹尼尔缓缓直起身,没有再去捡那支血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崩溃的研究员,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并不存在的倒计时。
冰冷的黄金棺模型、青铜碎片、蓝蝶刺青、玛雅数字“37”、血袋上的死亡日期……
一条条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线索,正冰冷地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他自己,正无可挽回地坠入网中央。
安保人员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了索科洛夫。
“把他带到隔离审讯室。”
丹尼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
“我要知道,他到底偷了什么。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索科洛夫手腕上那只幽蓝的蝴蝶。
“关于这个,他知道多少。”
他转身,不再看地上的混乱,目光投向那支孤零零躺在地上的“B-7-19”血袋。
标签上,“供体生理终止日期:2025.11.07”几个字,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索科洛夫被两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拖向隔离区,如同拖走一袋无用的垃圾。
他崩溃的哭喊和语无伦次的呢喃在冰冷的通道里回荡、衰减,最终被厚重的合金门吞噬。
主实验室里一片狼藉,破碎的试管、洒落的试剂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其他研究员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在伊万诺夫严厉的目光示意下,开始沉默地清理现场。
丹尼尔站在那片狼藉边缘,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地上那支贴着“B-7-19”标签的血袋。
标签上那个具体的死亡日期——“2025.11.07”——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嘲弄地回望着他。
“先生——”
伊万诺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走到丹尼尔身边,刻意避开了地上的血袋。
“初步检查,索科洛夫试图带走的样本,就是B-7-19。他在标签下……”
伊万诺夫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似乎夹带了一张纸条。”
丹尼尔猛地转头,灰蓝色的瞳孔缩紧:“纸条?”
伊万诺夫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袋子里,是一张被折叠成小方块的、边缘被血袋冷凝水微微浸湿的便签纸。
纸张是研究所内部常用的那种,印着淡蓝色的网格线。
丹尼尔一把抓过证物袋,粗暴地撕开封口,抽出那张纸条。
纸上的字迹潦草、颤抖,显然是在极度的惊恐中仓促写下的:
【B-7-19 =我。我看见日期了。它找来了。蓝蝶在飞。救救我。】
字迹的最后几个笔画几乎拖曳成绝望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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