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点了点头,额角渗出细汗——不过操纵符狗片刻,体内灵力已耗去近半。他暗自蹙眉,若是强撑着用符狗去找秦浩轩,恐怕没走多远灵力就会见底,反倒误事。
耶律齐看出他的窘迫,伸手接过符狗,指尖捏动法诀。那符狗低低呜咽一声,身形骤然变得矫健,四肢蹬地,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循着气味追向远处。
符狗的嗅觉比寻常猎犬灵敏数倍,哪怕秦浩轩和蒲汉忠已走出数里,它依旧能循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紧追不舍,像道灵活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缀在两人身后。
密林深处,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如华盖,将日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秦浩轩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兽粪,凑近闻了闻,又仔细观察粪便的形状和色泽,眉头微蹙:“看这粪便的新鲜度,附近应该有一群岩羊活动,顺着这方向走,或许能找到它们的栖息地。”
蒲汉忠在一旁补充:“岩羊多的地方,常有雪豹出没,咱们得小心些。”他环顾四周,参天古树的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正低声交谈,全然不知身后不远处,那只符狗正伏在灌木丛后,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鼻尖不停翕动,将位置信息通过符纹无声地传递给远方的耶律齐。
张狂感知着符狗传回的微弱灵力波动,松了口气——有耶律齐这手本事在,倒省了他不少力气。只是想到自己灵力不济,他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暗自攥紧拳头:等这次回去,定要加倍修炼,绝不能再在这种地方掉链子。
“不用这么麻烦,浩轩,我们有更简单的法子。”
蒲汉忠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三两下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狗模样。他又取出个青瓷小瓶,揭开瓶塞时,一缕淡灰色的雾气飘出,精准落入纸狗体内。纸狗僵了僵,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呜”声,四肢微微动弹起来,只是动作有些迟缓。
“这叫符兽,”蒲汉忠指尖在纸狗头顶一点,解释道,“先用符纸折出形态,再以符兽诀拘来动物灵魂附入其中,靠‘御’之一术驱动,算是驭兽门的旁支手段。这符狗用的是一头老死的牧羊犬魂,性子温顺,追踪气味找大力猿猴够用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沉:“但有些人急功近利,专挑壮年猛兽斩杀取魂。那样的符兽是强,可动物死前的暴怒与不甘凝成怨气,驭兽者若控不住,轻则被反噬重伤,重则被符兽吞噬心神,沦为傀儡。”
秦浩轩盯着那只慢慢站稳的符狗,眼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那……我能试试驱动它吗?”
蒲汉忠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符狗的脑袋:“你如今还未出叶,驱动符兽需地仙苗境一叶的修为才行。等你破叶时,若不嫌弃师兄这符狗老迈,便送你练手。”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爬到头顶,“已近午时,得抓紧找大力猿猴了,百兽山入夜后可不太平,那些夜游的精怪可没咱们这般好说话。”
秦浩轩听着这话,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暖意。自然堂的人或许修为未必是顶尖的,可这份坦荡热络的心肠,却比许多花哨的功夫更让人记挂。
蒲汉忠从怀中摸出个小锦囊,倒出一缕棕褐色的兽毛,在符狗鼻端轻轻一蹭。那兽毛带着股淡淡的果香,显然是大力猿猴常蹭的无花果木上沾来的。他捏动法诀,低喝一声:“去!”
符狗“汪”地叫了一声,四肢腾跃,像道黄影窜进丛林。它身形灵巧,避开荆棘时如履平地,遇到矮树直接纵身跳过,连藤蔓缠绕的地方都能寻到缝隙钻过去。两人紧随其后,蒲汉忠熟门熟路地拨开挡路的枝桠,秦浩轩则留意着四周动静——百兽山的草木都带着几分野性,枯叶下说不定就藏着吐信的毒蛇,树干后或许正有双眼睛盯着他们。
一炷香的功夫,符狗忽然停在一处悬崖边,对着崖壁上的藤蔓狂吠。秦浩轩探头一看,只见数十丈高的悬崖上,攀满了深绿色的古藤,藤间隐约能看到几个毛茸茸的灰黑色身影在晃动,正是大力猿猴!它们怀里抱着紫红色的无花果,正啃得汁水淋漓,果皮果肉掉了一地,顺着崖壁滚下来,在石缝里积成小小的果堆。
“果然在这儿。”蒲汉忠低笑一声,指了指崖壁,“这崖上的无花果最甜,这些猴子精得很,把窝安在这儿,既不愁吃,又难被天敌盯上。”
秦浩轩望着那些在藤蔓间灵活穿梭的猿猴,忽然明白为何百兽山的猎户鲜少能捕到它们——这般陡峭的悬崖,寻常人别说上去,光是站在崖边都腿软,也只有这些天生擅攀的家伙能在此安身了。
蒲汉忠望着崖边缭绕的云雾,眉头紧锁:“这便是断魂崖,百兽山外围最险之地。传闻深不见底,便是修仙者失足坠下,也绝无生还可能。”他侧头看向秦浩轩,语气凝重,“你且站远些,此处碎石松动,务必当心。”
秦浩轩依言退后两步,却忍不住又探头往下望。云雾如浓稠的牛乳般翻涌,将崖底遮得严严实实。他随手丢出一颗石子,那石子划破空气,坠入云雾后便没了声息,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连一丝回响都吝于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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